這個消息,比他之前預想的任何一種可能性,都還要勁爆!還要驚悚!
齊王竟然懷疑當今女帝的皇室血統?甚至還暗中勾結了其他藩王,意圖南北夾擊,一舉顛覆大梁王朝?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犯上作亂,圖謀不軌了!這是要將整個大梁,都拖入萬劫不複的深淵啊!
許卓強行壓下內心的巨大震動,保持著表麵的冷靜,立刻追問道:“峒瀘王?他們之間是如何進行聯絡的?信物是什麼?他們約定何時動手?具體的計劃是什麼?”
段坤大口大口地喘息著,眼神越來越渙散,生命的氣息也越來越微弱,似乎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最後極限。
“......信物......信物是......是一塊......一塊雙魚龍紋玉佩......王爺......王爺當初讓......讓刑部尚書李文風......暗中......暗中送出京城的......”
“那玉佩......就藏在......藏在李文風書房的......那尊......那尊紫檀木觀音像的......蓮花底座裏麵......”
段坤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微弱,話音未落,他的腦袋便猛地向旁邊一歪,徹底沒了聲息。
許卓心中一驚,立刻伸手探向段坤的鼻息。
冰涼一片,竟已氣絕身亡!
他心中猛地一沉,暗道一聲不好!
這老狗,竟然在這個最最關鍵的時刻,斷了氣!
最重要的線索,關於他們約定何時動手,以及具體的計劃,都還沒有問出來!
就在此時,一名負責看守詔獄的懸鏡司校尉,突然火急火燎地從外麵衝了進來,臉色慘白到了極點,聲音帶著哭腔:
“大......大人!大......大事不好了!”
“城西......城西方向的觀音廟......不知為何......突然火光衝天!火勢......火勢大得嚇人!”
“好像......好像是......是刑部尚書李文風的那些家眷女眷們......今日一早......都去觀音廟裏燒香祈福......結果......結果現在......全都......全都被困在裏麵了!”
那名懸鏡司校尉帶來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靂,讓剛剛才從段坤口中得到驚天秘聞的許卓,臉色驟然大變!
“你說什麼?”
早不燒,晚不燒,偏偏在段坤剛剛招供出最關鍵的節骨眼上,觀音廟就失火了?
這也未免太過巧合了!巧合得讓人不得不懷疑,這其中定有貓膩!
“立刻組織所有能調動的人手,火速前往城西觀音廟救火!另外,立刻封鎖火場周圍,仔細勘查現場,本官嚴重懷疑,這場大火,是有人蓄意縱火,想要銷毀某些重要的證據!”
許卓當機立斷,沉聲下達了一連串的命令。
隨即,他將身邊一名最為心腹的檔頭拉到一旁,壓低了聲音,用隻有兩人才能聽見的音量,急促地吩咐道。
“你立刻親自帶一隊最為精銳的弟兄,秘密潛入刑部尚書李文風的府邸!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威逼也好,利誘也罷,務必在最短的時間之內,給本官將他書房之內那尊紫檀木觀音像,完好無損地弄到手!”
“記住,行動一定要快,而且必須絕對隱秘,不能驚動任何人!”
“屬下明白!”那名心腹檔頭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刻領命而去。
城西觀音廟火場。
熊熊烈火如同擇人而噬的洪荒猛獸,無情地吞噬著這座百年古刹。
撕心裂肺的哭喊聲、絕望無助的呼救聲、房梁屋柱轟然倒塌的巨響聲,交織在一起,在濃煙滾滾的夜空中遠遠傳開,映紅了京城西郊的半邊天際。
許卓親自帶著一隊懸鏡司校尉快馬加鞭地趕到時,隻見火勢已經徹底失去了控製,整座觀音廟都已化為一片火海,根本無法靠近。
周圍聚集了大量的圍觀百姓,一個個伸長了脖子,議論紛紛,指指點點。
有的人說是意外失火,是佛祖降下的天譴。
也有的人神色詭秘,低聲私語,說是有人故意縱火,想要掩蓋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時間,人心惶惶,各種猜測和謠言四起。
很快,觀音廟失火,李文風家眷女眷被困火海,生死未卜的消息迅速傳到了天牢深處。
正在牢中惴惴不安,苦苦等待消息的刑部尚書李文風,聽聞這個噩耗之後,整個人如同被抽去了主心骨一般,當場就徹底瘋了!
他在肮臟的牢房之中,又哭又嚎,披頭散發,如同瘋狗一般用腦袋去瘋狂地撞擊堅硬的牆壁,發出“砰砰”的悶響。
口中更是發出淒厲無比的嘶喊聲:“我的妻兒啊!我的妻兒啊!是誰這麼狠毒啊!是誰下的如此毒手啊!天殺的啊!”
“許大人!許大人!求求您大發慈悲,救救她們!救救她們啊!草民給您磕頭了!草民給您當牛做馬了!”
“隻要您能救出她們母女性命,草民什麼都願意告訴您!草民知道齊王所有的秘密!草民知道那塊雙魚龍紋玉佩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李文風情緒徹底崩潰,狀若癲狂之際,許卓的身影及時出現在了他的牢房之外。
看著牢中那個涕淚橫流,早已沒有了半分朝廷二品大員儀態的李文風,許卓的眼神冰冷如霜,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
“李尚書,現在知道求本官了?早幹什麼去了?”許卓的聲音冷得如同數九寒冬的冰碴子。
“說!那塊雙魚龍紋玉佩,到底是什麼東西?你書房裏那尊紫檀木觀音像的蓮花底座之中,又到底隱藏著什麼見不得光的秘密?”
“你若再敢有半句虛言,或者有所隱瞞,本官可以向你保證,就算你的那些家眷女眷們,僥幸能夠從火場之中活著出來,也絕對活不過今天晚上!”
李文風被許卓這番話嚇得渾身一哆嗦,哪裏還敢有半分隱瞞和遲疑。
他如同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將之前段坤在刑訊室中未曾說完的那些驚天秘密,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爭先恐後地全盤托出:
“許大人明鑒!那塊雙魚龍紋玉佩,的確是齊王殿下與南疆那位手握重兵的峒瀘王之間,暗中勾結往來的重要信物!”
“他們二人早已私下約定,一旦京城之中有任何風吹草動,或者齊王殿下這邊舉事,那位峒瀘王便會立刻盡起南疆之兵,揮師北上,與之南北呼應,共圖大事!”
“那塊至關重要的雙魚龍紋玉佩,便是由下官......由下官負責,暗中傳遞給峒瀘王派來的心腹密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