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省狀元,我作為代表在開學典禮上感謝著台下“父母”的支持。
父親沉穩攬住母親的肩,麵對記者侃侃而談。
“我們一直尊重美涵的選擇,給予她足夠的空間......”
弟弟乖巧站在一旁,像個依賴姐姐的男孩。
這一幕被拍下,配文《省狀元的幸福家庭》
全校都在羨慕我的“美滿”。
可三天後,室友轉發給我一個貼吧熱帖。
【省狀元喬美涵,上了大學就翻臉不認父母!】
配圖是我與一對陌生夫婦和男孩的合照。
我強作鎮定,“蹭熱度的吧。”
但其實,帖子裏說的都是真的。
開學那天的家人是我省吃儉用雇來的。
......
室友林小雨羨慕地看著我。
“我就說嘛~這些人就是嫉妒你故意給你潑臟水!美涵,你爸媽真好,還特意來參加你的開學典禮。”
我低頭整理書桌,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是啊,他們很好。”
好到根本不存在。
晚上,我躺在宿舍床上,盯著天花板,心臟跳得發慌。
帖子裏是十二歲生日的全家合影,泛黃模糊。
所以才能被我隨口敷衍過去。
隻是生日那晚在父親書房發現私生子照片後,
我們再也沒拍過全家福。
手機突然屏幕亮起。
“母親”。
我猛地摁滅屏幕。
它又亮了。
再摁滅。
再亮。
......
第二十通。
我盯著不斷跳動的名字,喉嚨發緊。
又一種被籠罩的窒息感浮上心頭。
高三那年,我也是這樣沒接她電話。
那天是周末,老師在辦公室給我單獨輔導數學。
手機靜音了,等我看到時,已經有二十幾個未接來電。
“賤貨!是不是跟野男人鬼混?!”
電話那頭的咆哮讓老師錯愕抬頭。
半小時後,母親揪著老師的領子大鬧教務處。
“誘拐未成年”的指控讓整個辦公室鴉雀無聲。
第二天,我提著牛奶站在老師家門口。
他收下禮物,卻再也不敢看我眼睛。
後來其他老師看我的眼神,也帶上了避之不及的警惕。
電話終於停了。
緊接著——
叮。
叮。叮。叮。
短信一條接一條,瘋狂湧入。
“美涵,接電話!媽媽擔心死了!”
“你是不是被壞人控製了?媽媽這就去學校找你!”
“我養你這麼大,你就這樣對我?!你是想讓我死嗎?”
“白眼狼!跟你爸一樣沒良心!”
我盯著屏幕,呼吸越來越急促,卻吸不進一絲氧氣。
耳邊嗡嗡作響,仿佛又聽見母親的哭嚎,
“要不是為了你,我早離婚了!”
“我死了你就高興了是吧?!”
死死死!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
開學前的那場衝突還在眼前。
“你要是敢搬出去,我這就死給你看!”
母親把安眠藥藥瓶重重砸在茶幾上。
“我養你這麼大,你就這麼報答我?!”
離開學還有不到一個月,我必須去打工,必須攢夠學費。
“媽,我隻是去工廠住一個月,開學就.......”
“閉嘴!”
她突然尖叫,“你就是想甩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