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硯看著她,忽然覺得可笑。
“知意公主,”他輕聲說,“這是我的事。”
她攥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發疼:“承硯有我照顧,不需要再另娶她人,而且他那麼愛知微姐姐,也不可能再娶其他人,李婆,你以後不要來了,否則莫怪我逐客!”
李婆一臉詫異,“可蕭將軍已經答應......”
她的話剛說一半,蕭承硯連忙拽住她的胳膊:“李婆,您不是說還有一樁婚事要去說嗎,快些去吧,晚點別人該怪罪下來了。”
李婆聞言連忙應是,飛快離開。
看到李婆走了,沈知微才鬆了口氣,她上前安撫道:“承硯,雖然我姐姐知微去世了,可你放心,我也會罩著你的,以後這種媒婆上門,你直接打發走便是......”
這一刻,蕭承硯隻覺可笑。
她瞞著他整日睡在妹夫的房中,卻還怕他跑,怕他另娶她人?
這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可他沒有拆穿,隻是點了點頭。
反正半月後他就永遠離開這了,她也管不了他了。
夜裏,蕭承硯正在收拾行李,夜裏收拾行李時,隔壁突然傳來木床“吱呀”的聲響。
以前聽到這種聲音,他隻當是知意公主和丈夫感情好。
可現在,每一聲都像鈍刀割肉。
“啊——!”
一聲尖叫劃破夜空,他衝出去時,正看見沈知微扶著衣衫不整的慕容翎往外跑,月光下,他的褲子上染著刺目的紅。
整個將軍府裏頓時炸開了鍋,
“哎喲,小公主這是怎麼了?”
“聽說是駙馬爺......”
“嘖嘖,小公主平時看著冷清,沒想到對駙馬爺這麼熱烈啊......”
蕭承硯站在下人後麵,覺得渾身發冷。
他轉身想走,卻被王媽一把拉住:“蕭將軍,你是公主的姐夫,得跟著去看看啊!”
怕落人口舌,他隻能披上衣服往太太太醫院趕。
太太太醫院走廊上,各種藥材的氣味刺得蕭承硯眼睛發酸。
沈知微焦急地踱步,看見他時明顯一愣。
“你怎麼來了?”
蕭承硯扯了扯嘴角:“作為你姐夫,我該來看看。”
太醫室的門突然打開,太醫走出來。
“公主放心,駙馬沒事,就是方才察覺到您有喜了,以後房事要節製......”
蕭承硯站在太太醫院走廊裏,耳邊嗡嗡作響。
太醫那句“有喜了”像一記悶棍敲在他頭上。
他下意識看向沈知微,卻見她先是一怔,繼而眼底迸發出狂喜,低聲喃喃:“太好了......一切都要回到正軌了。”
他當然明白這話的意思,她懷孕了,終於可以卸下“沈知意”的身份,回到他身邊了。
可他已經不需要了。
“不過駙馬還是有些頑疾,需身體強健之人的心頭血做引,才能徹底根治。”
沈知微立刻挽起袖子,卻被太醫攔住:“您剛懷孕,不能取血。我看蕭將軍的身體狀況挺合適的。”
她的目光轉向蕭承硯,猶豫片刻後走到他麵前:“姐夫,我懷孕了沒辦法取血,阿翎又身體有恙......”
她頓了頓,“你給他點血好不好?等孩子生下來,我一定會補償你。”
補償?蕭承硯在心裏冷笑。
她所謂的補償,就是施舍般回到他身邊嗎?
“血我可以給,補償就不必了。”
他平靜地說,轉身跟著太醫走入屏風。
燒得赤紅的小刀慢慢劃開他的胸口,一股鑽心的刺痛隨之傳來。
蕭承硯忽然想起新婚那年他發高燒,沈知微連夜背著他去太太醫院。
她死死攥著他的手說:“別怕,承硯,我在這兒。”
如今,她卻要他的心頭血去救另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