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月抬眼,看到雲想容眼中隱藏不住的得意和挑釁。
她接過酒杯,卻沒有喝。
“想容,”江初月聲音輕柔,“你的水靈根如此純淨,這是你如何修來的?"
雲想容臉色微變,下意識看向雲無涯。
“是......是因為弟子日夜苦修......”
“是嗎?”江初月笑了,“我還以為是那顆脫骨丹的功勞呢。”
雲無涯猛地站起來:“師姐!你......”
“緊張什麼?”江初月依舊笑著,“我又沒有說一定。”
宴會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看向雲想容,眼中帶著懷疑。
雲想容臉色煞白,手中的酒杯“啪”地掉在地上。
“我......我不知道師尊在說什麼......”她泫然欲泣地看向雲無涯,“無涯哥哥...”
雲無涯一個箭步上前,將雲想容護在身後:
“師姐!想容天賦異稟,你怎能如此汙蔑她?莫非是嫉妒她比你資質更好?”
江初月緩緩起身,化神期的威壓若有若無地釋放出來,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到一陣心悸。
“嫉妒?”她輕笑一聲,“我隻是好奇罷了,畢竟...”
她看向雲想容,目光如刀。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假若強行做真,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說完,她轉身離去,留下滿堂驚愕的眾人。
回到洗墨廬,江初月盤坐在梨樹下,無情道功法在腦海中流轉。
她能感覺到,自己對雲無涯的感情正在一點點剝離——就像從血肉中生生抽出一根骨頭,痛徹心扉卻又無比清醒。
“第一刀,斬貪。”
她喃喃自語。
貪戀那份虛假的溫柔,貪戀那個永遠不會愛她的人......這一刀,斬的是她自己的癡心妄想。
隨著功法的運轉,江初月體內的靈力開始沸騰。
她驚訝地發現,自己的修為竟然在提升——從化神初期一路攀升,最終停在了化神中期!
“原來如此......”她睜開眼,眸中一片清明。
“無情道,先入情,再斬情。每一次斬斷情絲,都是修為的躍進。”
遠處傳來歡慶的樂聲,那是雲無涯在為雲想容繼續未完的宴會。
江初月聽著這聲音,心中隻微微起伏。
這隻是開始,雲想容,你以為得到的是天大的機緣?
待你修為漸深,便會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至於雲無涯......
江初月望向夜空中的明月。
待我斬出第三刀時,就是你付出代價之日。
......
閉關三年,江初月再未踏出洗墨廬一步。
廬外那株梨花開了又謝,謝了又開,花瓣飄落如雪,卻再無人駐足觀賞。
廬內,江初月盤坐於蒲團之上,周身靈力流轉如江河奔湧。
無情道功法在她體內運行了整整一千零九十五個周天,每一轉都在剝離她對雲無涯殘存的情感。
睜開眼,江初月眸中寒光如電。
她伸手接住一片飄入廬內的梨花瓣,指尖輕撚,花瓣化作齏粉消散。
這三年來,雲無涯從未踏足洗墨廬。
江初月的神識偶爾在宗門內遊走,倒是能看見他禦劍帶著雲想容下山遊玩的身影。
“是時候出關了。”
她拂袖起身,推開塵封已久的廬門。
門外,掌門親傳弟子早已等候多時。
“江長老,掌門請您即刻前往清絕殿。”
清絕殿內,七位長老分列兩側,掌門玄清端坐高位,見江初月進來,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初月,你竟已突破至化神後期?”
殿內頓時一片嘩然。
三年前江初月還是化神初期,這般修煉速度簡直駭人聽聞。
站在末位的雲無涯猛地抬頭,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江初月淡然行禮:“僥幸有所感悟。”
玄清撫須微笑:“好!正好今日有要事相商。”
他袖袍一揮,一道水藍色光團浮現在殿中央。
“三日前,蓬萊送來此物,乃是上古鮫人煉製的滄溟珠,對水靈根修士有莫大助益。”
江初月目光微凝。
前世此寶最終落入雲想容之手,助她修為大進。
“按規矩,此寶當歸我清絕峰水靈根第一人所有。”玄清子環視眾人,“初月乃單水靈根,又是長老,此寶......”
“掌門!”雲無涯突然出列打斷,“想容也是單水靈根,且天賦更勝師姐當年。此寶若給她,定能培養出一位絕世天才!”
殿內霎時安靜,幾位長老麵麵相覷,誰也沒想到雲無涯竟敢當眾駁掌門麵子。
玄清眉頭微皺:“雲想容不過金丹期,如何配得上這等至寶?”
“掌門明鑒,”雲無涯單膝跪地,言辭懇切。
“初月師姐已是化神,沒必要非得執著於一件寶物,而想容修為尚淺,若得此寶,必能在十年內突破化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