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歲生日那天,喬菀初偷親了將她一手養大,毫無血緣關係的小叔。
他愣了一下,隨即低笑:“小姑娘,接吻不是這樣接的。”
然後他扣住她的後腦,教會她什麼是真正的吻。
那個吻好長好長,長到她衣衫不整的從床上醒來,才發現自己做了裴斯衡的解藥。
從此她便徹底失控,沉醉於這場秘密情人的地下遊戲。
她要去新開的網紅餐廳打卡,哪怕排隊兩小時,裴斯衡也陪她等;
她突發奇想要去遊樂園,裴斯衡就推掉會議,陪她坐旋轉木馬。
他像所有熱戀中的男朋友一樣,把她寵到天上去。
她想要星星,他就給她摘;她想要月亮,他就給她買下整座天文館。
直到他安排懷孕的秘書來家裏,她當眾戳穿了秘書小三的身份,嘲弄她是隻會爬床的老女人,導致她不堪受辱,當場在家裏跳樓自殺。
她死後,喬菀初以為裴斯衡會回到她身邊,重新愛她。
然而沒多久,裴斯衡就找了幾個和秘書有幾分相似的女人回家,夜夜讓喬菀初聽他和別的女人笙歌。
甚至在喬菀初懷孕八月時,讓人生生將她剖腹。
裴斯衡修長的手指夾著煙,漫不經心的將煙蒂彈到她的肚子上:“就憑你,也配生我的孩子?”
他語氣如極地寒冰,舊日的溫柔無影無蹤。
“你害死了我的愛人和孩子,你就該去給她們陪葬!”
到死喬菀初才知道,他是真的愛上了那個女人。
再睜眼,她發現自己重生了,回到了裴斯衡帶秘書回來的那天。
“來我們家借住幾天,她懷孕五個月了行動不方便,你平時注意幫襯她一點,別鬧脾氣。”
看著西裝革履的裴斯衡摟著一個穿淺粉色孕婦裝的女人,神情淡淡的交代著,讓她的思緒恍惚了片刻。
上一世,聽到裴斯衡這麼說後,她瞬間瘋了,像條瘋狗一樣和他鬧了起來。
而他全程護犢子般抱著懷裏的白清清,看她的眼神陰冷又陌生,警告道:“喬菀初,你若傷害到清清和孩子,我們便恩斷義絕!”
那時,喬菀初自以為是覺得,白清清隻是他一時的消遣,心底還是愛她的。
所以,喬菀初對他的警告不屑一顧。
直到她被蹉跎而死,才猛然發覺,他那話是認真的。
他愛上了眼前這個矯揉造作的風騷女人。
思緒回籠,她臉上沒什麼情緒,緊握的雙拳卻隱隱泛白。
也許是老天保佑,給了她重來一次的機會,而這一次,她絕不重蹈覆轍!
她抿緊唇線,客氣的說:“好,我收拾一下屋子,你帶她進來吧。”
裴斯衡不知她心裏翻湧的情緒,帶著白清清徑直走進客廳。
他放下白清清的行李,回頭瞥了眼站在原地的喬菀初,臉上的冰冷散去了些,指了指廚房:“你空閑就幫她煮保胎藥,一日三餐也做的清淡點,清清嘴挑。”
他理所當然的口吻,像是商量,但更像命令。
喬菀初張了張嘴,還沒說什麼,他懷裏的白清清先一步開口,嬌嬌柔柔的嗔道:“要不我還是帶著寶寶搬出去吧,你家小姑娘看起來不歡迎我,覺得我和她搶男人呢。”
“胡說什麼呢?”裴斯衡不悅打斷她的話,故作生氣的捏了捏她的臉:“這裏就是你和寶寶的家,我不許你走。”
白清清羞澀的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打量喬菀初的臉色。
裴斯衡注意到她的目光,向喬菀初投來警告:“喬菀初,她和孩子是不可能搬出去的。”
“清清喜歡陽光,正好你的房間朝南,光線最好,你搬…”
“我知道。”喬菀初直接打斷他,“你們放心,我搬出去,你們安心住著就好。”
她雖然年紀小,但清楚的知道,裴斯衡帶白清清回來絕非一時興起。
這一世的喬菀初隻想做一件事,成全他們一家三口。
從此天高路遠,她和裴斯衡一刀兩斷,再無任何瓜葛!
裴斯衡帶白清清上樓,就見到小姑娘站在樓梯口,收拾好行李正欲下樓。
看到沉甸甸的行李箱,裴斯衡目光一沉,拿住她的手腕:“你要去哪?”
“回學校寫論文,她不是要住進來嗎,這個家小,容不下這麼多人。”
說完,喬菀初掙開他的手,提著行李箱頭也不回出了門。
外麵下著瓢潑大雨,她像感覺不到一樣漫步進雨中。
也沒注意到白清清開車經過她時,故意加速,激起一陣泥濘的水花,猛然潑在她身上。
車窗降下,白清清捂著嘴笑的嬌俏:“真不巧,小祖宗一直踢我肚子,我不小心踩到油門,把你淋成落湯雞了。”
說完,她甩下渾身滴水的喬菀初,一腳油門揚長而去。
世界又恢複了一片雨聲,喬菀初心臟像被針紮一樣疼,嘴唇都咬出了血,眼淚爭先恐後的從眼角滑出。
喬菀初,不許哭。
你應該感到慶幸和解脫,隻要離開裴斯衡,就能擺脫上輩子淒慘的命運了。
她手忙腳亂的把滿臉的淚水擦去,才咽下胸腔中翻湧的情緒,拖著疲憊的身體,跌跌撞撞回到A大。
她一身狼狽,瑟縮著站在宿舍樓下,擰幹衣服的水漬時,一個電話突然打了過來,是她的研究生導師海爾森。
“小初,德國那個留學名額想好了嗎?真的要讓出去嗎?”
她仿佛被海爾森歎息的語氣蜇到了,渙散的意識終於清醒過來。
她望著門外的大雨出神,自嘲一笑,輕聲說:“不讓了。”
“我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