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眼時,入目是刺眼的白。
沈清虞這才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
而她的身邊,空無一人。
她本能的動了動身子,卻發現四肢綿軟無力。
沈清虞掙紮著想起身,餘光卻瞥見了一旁的電子鐘。
她這才發現,今天是母親的忌日。
她顧不上其他,拔掉手背上的針頭,就準備朝病房外走去。
剛走進病房的護士被她嚇了一跳,急忙攔住她。
“你怎麼自己把針拔了?”
“你昏迷這幾天都沒人來看過你,你家屬呢?”
沈清虞垂眸遮住眼裏的自嘲:
“我沒家屬。”
護士微微一怔,眼裏閃過一絲錯愕,將沈清虞慢慢扶回床上,忍不住感歎道:
“哎,人和人還真是不一樣。”
“隔壁的周總太太是跟你一起送來的,她命可真好,周總沒日沒夜的陪著她。”
“每天還親自給她喂飯,到處找專家來會診,就怕她落下一點病根。”
沈清虞眼睛猛地一酸,嘴角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
“是啊,她命真好。”
護士並未察覺到她異樣的情緒,自顧自地說著:
“那女孩看著就嬌弱,周總可寶貝她了。”
“就因為她說想吃甜品,周總就跑了好幾條街親自給她買回來。”
護士的一句句話,像一把鋒利的刀,一刀刀切割著她的心。
回憶如潮水一般湧上心頭。
曾經的周時翊,也是這般對她的。
他會因為因為她受一點小傷,就心疼的掉眼淚,舍不得她做一點事。
會因為她隨口一句想吃糖炒栗子,就頂著鵝毛大雪去排隊給她買來。
等她收到消息下樓時,門口的周時翊渾身都是雪,一副雪人的模樣。
見她出來,從懷裏掏出還冒著熱氣的糖炒栗子,望向她的眼裏滿是笑。
“小貪吃鬼,你要的糖炒栗子我給你買來了。”
可如今,他卻陪在另外一個女人身邊。
連同曾經的甜蜜回憶,在此刻也都變成了鋒利的針,將她刺的遍體鱗傷。
一旁的護士剛要將針重新給她紮上,她卻忽然抽走了手。
“我想睡一會,晚點再打針可以嗎?”
護士猶豫了片刻,還是答應了她的請求。
病房的門被關上後,沈清虞便緩緩坐起身來。
她眼神空洞的望著前方,心中卻五味雜陳。
她強撐著身體下了床,腳步虛浮地朝病房外走去。
沈清虞在心裏告訴著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看。
可經過隔壁病房時,她的眼睛還是不由自主的瞥了一眼。
透過半掩的門,她看見周時翊正俯身親吻著沈幼薇。
沈幼薇眼神迷離,臉上泛著紅暈,雙手環在周時翊脖頸上,忘情地回應著。
唇齒交纏的黏膩聲,像一記重錘,將她原本就破碎不堪的心,砸的粉碎。
“時翊哥哥,我想要......”
沈幼薇的聲音帶著幾分魅惑,手指順著胸膛往下滑,眼神裏滿是渴望。
周時翊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他忽然想起沈清虞。
可不等他拒絕,沈幼薇就吻住了他的唇,腰帶滑落到地上。
他的眼神漸漸迷離,他拒絕不了這樣的沈幼薇。
門外的沈清虞雙手緊握成拳,掌心被她掐的血肉模糊,可她卻絲毫感覺不到痛。
沈清虞再也控製不住內心的衝動,顫抖著抬起手,就要打開麵前那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