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疏棠醒來時,並不在天牢內。
望著眼前寸草不生的荒地,她剛想起身查看環境,卻忘了自己早已被挑斷經脈,無法行走。
身體徑直滾落床下,狼狽不堪。
“嘖嘖嘖!”
陰陽怪氣帶著得意的語調,她抬頭一看果然是任青雪。
她抬腳徑直踩上柳疏棠的手,直到聽到手指骨斷裂的聲音,才露出爽快的表情說道:“柳疏棠,你以為你還是曾經那個深受清洵信賴的謀士嗎?”
“如今的你,在他眼裏,比不上我一個小指頭。”
她驕傲地展示自己被柳疏棠劃傷的脖頸,手指上染得豆蔻色格外顯眼:“你還不知道吧,清洵為了我的傷,發布了海捕文書,誓要將像老鼠一般會躲藏的壽族人通通都搜出來!”
柳疏棠身形一僵,眼神直直地盯著她。
任青雪一抬手,侯在門外的人便抬上一把椅子,她施施然坐下,居高臨下望著柳疏棠:“清洵愛慘了我,我不過是借太醫之口告訴他,我先前救治他身體早已虧損,這次更是被你傷得不輕。若是找不到純血壽人為我治病,我怕是活不過七天,他立刻就像瘋了一樣,說什麼也要找到純血壽人——”
說著,她站起身來,貼到柳疏棠耳邊低語:“柳疏棠,你說,你的族人還藏得住嗎?!”
柳疏棠眼眶赤紅,帶著殺意的眼神射向任青雪,雙手努力想要抬起製住她,卻被她輕而易舉躲過。
任青雪暢快地大笑兩聲,眼神中滿是扭曲的嫉妒之意,帶著尖銳護甲的手指滿是惡意地從柳疏棠的臉上慢慢劃過。
“柳疏棠,我勸你還是想想清楚,是自己把壽族人的下落說出來,那我爹還能看在共事七年的份上,善待他們。若是被清洵一個個抓回來,便是我爹也救不了他們!”
“你向來聰慧,不會連這麼簡單的選擇題都不會做吧?”
說話間,尖銳護甲劃破柳疏棠的臉。
她聞言緩緩勾起一抹笑,語調輕柔:“你附耳過來,我告訴你。”
任青雪露出一抹喜色,本有些遲疑在看清她如今手無縛雞之力後,放心地靠了過去。
“我說,你——做——夢——”
任青雪還來不及避開,被柳疏棠一口咬住耳朵。
她尖叫著護住自己的耳朵,卻還是留下了兩道深深的血印。
“我殺了你!”
任青雪眼神示意門外兩人製住柳疏棠,她跨坐在其身上,雙手死死地掐住脖頸。
眼看著柳疏棠的臉龐越來越紅,由紅變得青紫,束縛她的一個下人貼到任青雪耳邊低聲說道:“小姐,相國有吩咐,她不能死。”
這句話喚回了任青雪的神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手從脖頸出移開,柳疏棠終於能夠有喘息之機,大口地喘著氣。
“便宜這個賤人了!”
她架起手,在下人攙扶下起身,冷眼看向柳疏棠:
“你這條狗命我爹還有用,可是你那些族人,可沒你這麼好的命。”
看著她臉色驟變,任青雪心中的鬱結才散了些:“清洵已經抓到了不少壽族人,隻可惜一直沒有純血壽人的下落。他下令,若是純血壽人一天不出現,他便第一天殺一人,第二天殺四人,第三天殺八人......”
“你說,你的族人夠他殺多久呢?”
柳疏棠麵色變得慘白,帶著死灰。
“哼!我們走!”
待到任青雪走遠,她才發出崩潰的哀嚎。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