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允是沈家長女,隻因五歲那年,喝湯被燙了一下。
父親便將熱油灌進米其林主廚的喉嚨裏:
「敢燙我女兒,這是你粗心的代價。」
長大後她喜歡上最體貼的私廚唐靖霄,可第101次表白當天,她的臉被男人按在油鍋裏滋滋作響。
臉上燙出了一顆顆水泡,膿血糊住了睫毛。
唐靖霄按著她的後頸,冷笑:
「沈清允,你裝什麼裝?你連二小姐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還想學她裝柔弱?
「我隻不過拿熱油幫你洗洗這副賤骨頭,看清楚自己是什麼貨色。」
水泡在她臉上爆開,她忍著疼。
疼夠了,心也就死了。
直至出院,她徑直走進了沈家老宅。
這一次看著父親,她不再猶豫:「五十億,賀家那個殘廢我來嫁,但我還要——
「把唐靖霄綁回沈家,跪著給你的私生女舔腳。」
可父親冷笑:
「你直接去死吧。」
「那就算了。」沈清允拎起包包就要走。
「你給我站住!」沈父喊住她,「等你嫁進京城賀家那天,這兩件事我保證辦妥!」
他當然著急,想當年賀家少爺是京城最耀眼的商業天才,他散盡半壁家財,才把沈雲甜塞進賀家的聯姻名單。
誰能想到一場車禍,那個天之驕子成了終身殘疾的廢人?他怎麼舍得讓掌上明珠去守活寡?這才想起沈清允也是沈家女......
沈清允停在門口沒回頭,落地窗外,沈家花園的春色正濃,種滿了沈雲甜喜歡的花,而對於她,父親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予。
就在她要走的瞬間,沈父突然扯著嗓子喊:「你見錢眼開就算了,可唐靖霄不是你當初死活非要嫁的人嗎?怎麼舍得不要了?」
沈清允像被人當頭潑了盆冰水。
她想反駁,可喉嚨裏像堵著團浸了水的棉花,又沉又悶,一個字都擠不出來。
唐靖霄三個字像把刀,狠狠紮進她的血肉。
她逃也似衝出門,把沈父和那個問題統統甩在身後。
回到她的家,夜已經深了,沈清允靠在玄關大口喘氣,經過唐靖霄房間時,聽到裏麵傳來一陣口水黏膩的吧唧聲。
那聲音沙啞得能擰出水來:
「甜甜...今天穿這個好不好...」
沈清允渾身血液瞬間結冰,她顫抖著推開一條門縫——
看見唐靖霄麵對著牆,牆邊有一個用蠟澆成的等比例人像——
巴掌大的小臉,微翹的鼻尖,還有那雙永遠含著水光的眼睛。
是活生生被凝固在蠟像裏的沈雲甜。
「沈雲甜」的蠟像穿著白色連衣裙,化著清純的偽素顏妝,而唐靖霄正拿著一條迪奧小黑裙,小心翼翼替它換上——跟沈雲甜今天穿的一模一樣。
他的動作虔誠得像在侍奉神明,手指輕輕撫過蠟像的腰線,從喉間溢出滿足的喟歎。
沈清允任憑自己鑲滿碎鑽的指甲深深陷進掌心,終於在心裏回答了沈父的問題。
因為這個男人和你一樣,隻把沈雲甜當寶啊。
心臟像被活生生剜出一個血窟窿,每一次呼吸都撕扯著血肉。她深深吸一口氣,一把推開了門——
唐靖霄正俯身給蠟像塗口紅,因為太癡迷,沒忍住吻了上去。
被發現後他才依依不舍把嘴從蠟像上挪開,唇角還沾了一點蠟像的口紅,痛苦的模樣活像要了他命。
「唐靖霄......」她的聲音抖得不像話,「你是不是......故意羞辱我?」
他看著她,忽然笑了。
「大小姐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他伸出拇指抹去唇上的口紅,
眼神卻黏在蠟像臉上,像是多看沈清允一眼都嫌臟。
「你配嗎?」
沈清允胸口劇烈起伏,猛地抓起水杯砸過去——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