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您確定放棄您女兒的手術嗎?”
主治醫生神色詫異。
這次的骨髓移植,我等了兩年多,是女兒唯一救命的機會。
王醫生站起身,再次向我確認。
“你可想清楚了,你女兒如果錯過這次機會,不知道多久才能匹配上合適的骨髓。而且你女兒現在情況,不容樂觀......”
我顫抖著手,在取消手術的同意書上簽了名字。
“手術要做,骨髓,我為她捐。”
聽到我的話,王醫生滿臉震驚。
三年前,我就查出了乳腺癌,如今,也隻有骨髓能用了吧?
錢還給裴恒,我已經沒有能力承擔這筆手術費了。
“骨髓我來捐,手術費會不會少一些?”
“你瘋了?你自己情況就很不好,再去捐骨髓,你會沒命的......”
王醫生歎息一聲,看向我:“你真的想好了嗎?”
忍下眼底的淚意,我點頭:“想好了。”
如今,女兒是我唯一活下去的希望。
我隻想讓她好好活著。
走出醫院大門,我垂眸看向手裏的律師函。
裴恒。
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是我談了七年的男朋友。
如今,他將我告上了法庭。
要我歸還戀愛期間他所有的花銷。
我剛準備敲門,門就從裏麵被推開。
一個氣質優雅的女人吃驚地看向我。
隨後上下打量我兩眼,露出玩味的笑容。
像是逗小孩一樣,她微微躬身,玩味的目光落在我手中的銀行卡上。
“你就是沈清月吧?你還真來了?”
她就是裴恒的未婚妻,是與他門戶相對的許家千金,許童汐。
我低低應了一聲:“嗯,來還錢。”
聽到還錢二字,許童汐眼中透出濃濃的玩味。
“就三十萬而已,你還真來了?可真是個老實人呢。”
她扭頭看向身後的男人:“是不是呀,親愛的。你就開個玩笑,她還真來了。”
男人穿著一身純黑西服,倚在門邊抽煙。
那張曾經熟悉萬分的臉,現在看著,卻透著幾分陌生。
男人嗤笑一聲,冷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沈清月,錢帶夠了嗎?”
他的聲音透著玩味。
好像我跟他從來沒認識過。
我將卡遞了過去,裴恒隻是打量了幾眼,便隨意丟在了地上。
傭人熟練地遞來手帕,他擦著手,睥睨的神態看向我。
“三十萬,不及我養條狗的錢。還真是辛苦你了,特意跑一趟。”
他挑挑眉頭,看向一旁遞手帕的傭人。
語氣輕蔑道:“這三十萬賞你了。”
傭人臉上一喜,立刻道謝。
“謝謝裴公子。”
許童汐繞著我打量,冷笑道:“沈小姐不要介意,阿恒人就是這樣,對於你們這種窮人,他嫌臟,所以這錢隻能賞給下人了。”
裴恒掐滅煙,伸手攬住許童汐的腰肢,冷眼看著我。
我攥緊手心,可臉上還是擠出笑:“也是,我們這種窮人,的確會臟了裴公子的手。錢我已經還了,就不打擾了。”
我轉身要走,卻被許童汐喊住。
她抬眉示意一旁的傭人,臉上卻是溫和的笑意。
“難得沈小姐大老遠跑一趟,怎麼能空手回去呢?聽說你還有個女兒,這包肉帶回去給你女兒吃吧?”
傭人將院中拴的德牧的飯碗端起,將裏麵的一些碎肉倒進了袋子裏。
她嫌棄地夾起袋子一端,朝我遞了過來。
“這些可都是進口的好肉,你女兒應該從來沒吃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