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救青梅竹馬的小將軍,我去南疆求了同命蠱。
從此我倆共享壽命,他生我生他死我死。
他爹娘為了感激我,去求了聖旨迎我進門。
可他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讓我滾,第二天就把他成了寡婦的白月光帶了回來。
後來白月光戰死的丈夫回來了,宋津年被一刀捅死,我也一命嗚呼。
重來一世,我不再救他。
而是選了上輩子為了等我,終生不娶的小王爺謝宗南。
可偏偏,他也重生了。
1
“小姐,宋將軍或許不會來了,不然我們別等了吧!”
心脈盡斷的刺痛感還未散去,我睜開眼卻發現自己站在護城河邊。
原來我重生到了還未與宋津年成婚前,這輩子我不會再傻乎乎的認錯救命恩人了。
“小姐,他們都說宋將軍去看望他兄弟留下的遺孀了,我們......”
“好,我要去找謝宗南。”
上輩子我以為救我的是宋津年,於是開始傻乎乎的追了他好幾年。
直到他重傷歸來,我曆經千辛萬苦去南疆求來同命蠱。
可等來的卻是無盡的羞辱,而他在和我一次爭吵中才說出當年的真相。
我腳下生風,快速尋找著謝宗南。
我記得當初我為了等宋津年,在寒風中等了他六個時辰,等來一次高燒。
還是一直在暗處默默守護我的謝宗南,將暈倒的我送回家。
終於在拐角處看到,十八歲的謝宗南。
他一襲月牙色白袍,長身玉立,好似一尊精心雕刻的玉人。
我按耐不住激動的心情,立刻跑上前去,剛好開口。
謝宗南好似也看見了我,伸出手。
我剛想握住,卻發現他和我錯開,牽住了一個女人。
我的笑容僵在臉上,怎麼會呢?
我順著他的手看去,那女子衣著暴露,好似青樓女子。
可一向潔癖的謝宗南卻任由她牽著,沒有絲毫不適。
明明上輩子的他,為我終身不娶,身邊沒有一個女人。
我忍不住叫住他:“謝宗南!你沒看見我嗎?”
謝宗南一頓,聲音帶著淡淡的疏離感:“陸小姐,我並沒有看見宋將軍去了何處。”
明明上輩子,他叫我寧然。
我連忙解釋道:“不是的,我是來找你!謝宗南,你之前不是問我願不願意回頭看看你嗎?我想說......”
“不必了,陸小姐的答案,我已經不想再聽了。”
“難道上次的羞辱還不夠,陸小姐想要再來一次嗎?這次又要如何呢?”
我才想起,前幾天為了讓謝宗南死心,我當眾說他無錢無權配不上我。
我張了張嘴,喉嚨卻被堵住,那苦楚吐不出咽不下。
我還想再追,卻被一個石子絆倒。
謝宗南聽見我的痛呼,腳步一頓。
這時一隻大手卻把我扶了起來,是宋津年。
他一襲黑色勁裝,如同一柄利劍。
“陸寧然,如果你想用謝宗南來氣我的話,那你真的成功了。”
“不是想要逛燈會嗎?我陪你去還不行嗎。”
我看著眼前的宋津年,臨死前的那股恨意再次衝了上來一把推開了他。
對著謝宗南的背影大喊:“謝宗南,我想嫁的隻有你,如果你願意娶我就來府上提親!”
隨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這輩子我再也不會錯過真正對的人。
身後的宋津年卻衝追不舍,“你什麼意思陸寧然,我都順著你的心意了,你卻當眾說要嫁給其他人!”
我抬起眼,眼底的恨意藏都藏不住。
“宋津年,那次遇到山匪,救了我的不是你吧。”
宋津年臉色煞白,鬆開了拉著我的手。
我剛回到家,等來的卻是一耳光。
“孽女,我讓你討好宋家,你卻當著所有人的麵說要嫁給一個窮書生!”
2
宋津年的姐姐是當今皇後,又懷了身孕。
我爹巴不得把我直接打包送給宋家。
上輩子就是因為救命之恩和我爹的逼迫,我壓抑自己的感情選擇了宋津年。
而也是在我和宋津年結婚後,謝宗南才正式認祖歸宗。
成為了皇上胞弟,唯一一個異姓王。
我爹還要再打,卻被我一句話震住。
我湊近他打耳邊繼續說著,他為了巴結宋津年姐姐偷偷給她麝香的事情。
“爹爹,你以後對我客氣點,你的那些臟事,我都知道了。”
我爹大驚,“你,你,宋將軍連這個也告訴你了?”
我卻沒說話,回房休息了。
夢裏我夢見了,和謝宗南的初遇。
那時候他暈倒在路邊,是我救了他,還留給他一點碎銀。
後來,我隨口一說的東西,總是會出現在大門前。
沒想到醒來後,謝宗南真的來了。
我拿出自己最漂亮的衣服,戴上他曾送我的發簪,去見他。
看到謝宗南手邊的箱子,以為是給我買的禮物。
上輩子也是,惹我生氣後就送我一個禮物。
“你怎麼還帶禮物來啊,我就知道你昨天不是有意那麼說的,其實宋津年說的都是假的,我才沒有氣他。”
我滿心期待的打開,卻傻了眼。
“陸小姐誤會了,我不是來道歉的,我是來歸還陸小姐的東西。”
箱子裏都是我之前隨手送給他的禮物,還有一些我隨手丟掉的物件,沒想到都在他這裏。
“你這是什麼意思?不是來提親的嗎?”
原來不是來求親,是來和我劃清界限。
謝宗南卻退後一步,避我如蛇蠍。
這下意識的舉動讓我臉色煞白,心也被這句話砸了個稀巴爛。
這箱子裏的東西都保存的很好,一看就是主人真心愛護。
“我都可以解釋的,上次不是真心話,你相信我好嗎?”
謝宗南眼底的寒冰似乎化了一點,我還要再繼續解釋。
一個聲音打斷了我的話。
“怎麼,謝宗南你還敢來找寧然嗎?是嫌我上次打的不夠狠?”
我爹也小心伺候著宋津年,對我說:“寧然啊,宋將軍來提親了,下個月初就成親。”
我聽見這話,如墜冰窖。
怎麼會呢,這輩子宋津年為什麼會主動求娶我。
我下意識去看謝宗南,卻發現他早已離開。
我想追,宋津年卻拉住我。
“差不多得了,陸寧然,我都聽你的話來提親了,你再無理取鬧可就......”
我一巴掌打斷了他的話,宋津年嬌生慣養第一次被人打。
他想生氣,卻看見我早已淚流滿麵。
“你給我滾!我都說了我不在纏著你了,你去娶你那個兄弟留下的女人不好嗎?為什麼偏偏要折磨我!”
那些獨守空房,被羞辱,真心被踐踏的日子就如同黃連將我整個人沁入了味。
上輩子的憤怒、悲傷傾瀉而出,宋津年傻了眼。
“既然你這麼想娶我,那你明天就去邊關,給我掙個一品夫人!”
說完我就把他趕走了。
宋津年,這輩子你就去死吧。
3
“你是不是瘋了,宋將軍都說要娶你了,還在拿喬什麼!”
我看著憤怒的爹,卻冷笑了一聲。
“把宋家的聘禮都還回去,你要是敢把我嫁給他,我就拉著陸府上下一起下黃泉。”
我爹像是被扼住喉嚨的雞,聲音越發尖銳,卻不敢再說什麼。
因為我拿出了他當年給一位二品夫人,誤診的藥方。
原來,上輩子我掙脫不掉的牢籠,其實也沒我想象中的可怕。
我重新畫了個妝麵,去找謝宗南。
找了幾個他常去的地方,卻沒見到人。
我隻好懸賞買謝宗南的消息,卻聽到有人說:“你找那個白麵書生啊,他最近都在青樓快活呢~”
我不信,但還是去了。
沒想到卻看到了讓我痛不欲生的一幕。
他站在台下,與其他人一起拍賣那天見到的那個女人——“櫻娘”
“五百兩!”
“八百兩!”
最後一個大腹便便的富商叫到了一千兩。
而謝宗南卻上前說了什麼,取下腰間的玉佩走進了櫻娘的帳中。
那玉佩是我與他心意相通時,送給他的定情玉佩。
他卻用來買一個青樓女子的一夜。
我要緊牙關,直到口中傳來鐵鏽味,而十指也不自覺的嵌入掌心。
隻有疼痛才能讓我清醒,原來謝宗南也不是非我不可。
要放棄嗎?
我腦中突然想起他這些天的異常舉動,一個念頭蹦了出來。
我悄悄賄賂了老鴇,進了屋子。
還好謝宗南隻是坐在一旁品茶,什麼也沒有做。
見到我的第一眼卻下意識皺緊眉頭,“怎麼陸小姐現在換了目標?是看中謝某身上的什麼?”
“不,不是的,我是想跟你解釋!”
“可是你為什麼把我們的......”
謝宗南卻冷漠開口:“原來是來要回玉佩的啊,等我晚點向老鴇贖回就還給你。”
“那不是我們的......”
謝宗南突然生氣,“那是我的恥辱,是一個錯誤!”
說完他摟住一旁彈琴的櫻娘,“還是說陸小姐喜歡看點刺激的?”
“你怎麼會變成這樣!明明!”
“明明上輩子我就像一條狗一樣跟在你身後是嗎?”
“可我也是人,也是有尊嚴的!”
我突然抱緊他,謝宗南渾身一僵。
“我是有苦衷的,你聽我說說好嗎?”
謝宗南卻一把推開我,薄唇突出刺骨的話語。
“陸小姐怎麼也像青樓女子一般,喜歡投懷送抱?”
“可在我看來,還不及櫻娘半分。”
我的心臟驟縮,不可置信的看向這個前世把我捧在手心的男人。
原來心碎,也是有聲音的。
我沒走,用我最後的勇氣問出一句話。
“謝宗南,你還記得你這條命是我救的嗎?你欠我一命,你說過會滿足我一個要求。”
我的目光緊緊鎖住他的眼,像是要從眼睛看透到心裏。
什麼麵子啊、尊嚴啊、我都不要了。
“我要你娶我為正妻!”
4
空氣仿佛凝結了。
我就像是馬上要上斷頭台的犯人,等著那一道赦免的聖旨。
半晌,謝宗南才開口。
他先是笑了一下,然後滿眼譏諷地看著我。
“陸小姐,謝某恕難從命!”
心裏緊繃的最後一根弦斷了,我下意識的說出上輩子的誤會。
說我心裏也是有他的,說到最後卻發現麵前的男人無動於衷。
真狼狽啊,陸寧然。
兩輩子,選人的眼光都那麼爛。
我緩緩起身,就要離開。
謝宗南卻攔住我,這讓我心底又燃起希望。
卻隻見他拿起果盤中的小刀,狠狠刺向心口。
我連忙去攔,卻沒攔住。
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袍,也展示他的決絕。
“謝某把這條命還給你,如何?”
那紅色刺痛了我的雙眼,原來他寧願死也不願娶我。
我攔住他的第二刀,“不必了,謝公子,是我錯了。”
我離開前,回頭看了一眼。
謝宗南哄著哭泣的櫻娘,他們就像兩隻交頸的野鴛鴦。
回到家我便發起高熱,夢裏有時傳來我爹的怒罵,有時傳來丫鬟的哭泣聲。
還有謝宗南那雙冰冷刺骨的眼,刻進了我的心底。
我昏迷了三天三夜,才終於醒來。
而滿京城已經傳遍了我那夜的荒唐事。
現在我成了蕩婦的代表,出門還有地痞流氓調戲我。
當夜隻有我們三人,原來謝宗南真的變心了啊。
上輩子他會為了我的名聲,付出一切。
這輩子卻任由他人踐踏、欺淩我。
放棄吧,陸寧然。
謝宗南比上輩子更快的認祖歸宗,成了人人巴結的王爺。
幾日後,皇後開了個賞花宴,給我也遞了帖子。
我隻能拖著一副病體前去。
剛到宴會上,卻發現皇後的婢女將我引到一處清淨的院子。
或許是怕我的名聲汙了其他貴女吧。
卻看到了謝宗南,他欲言又止。
掏出上次的定情玉佩遞給我,說了聲抱歉。
“櫻娘她不是故意的,我會把這些傳聞壓下去。”
他開口就是為他心尖尖的櫻娘開脫,我能說什麼呢。
明明之前,隻是被宋津年的狐朋狗友開了句玩笑。
他就拚了命的跟那人打,打到他道歉為止。
原來人都是會變的,謝宗南也不例外。
我拿過玉佩,重重的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玉佩就像我和謝宗南的感情。
“謝王爺,我陸寧然祝您和櫻娘永結同心。”
說完這句話,我就轉身離開了。
這一次,我沒有回頭。
自然也沒有看見身後的謝宗南,蹲下來撿起了那些碎玉。
我向皇後告退,卻在離開的路上遇到了櫻娘。
“很恨我吧,比不過一個青樓女子的感覺如何呢?”
我沒有理會,她卻攔住我。
“陸寧然,我知道你們都看不起我,可就在剛剛謝宗南可是向皇後求娶我。”
“還給我安了個三品官員養女的身份,到時候你一個區區太醫之女,可要跪下來給我行禮呢。”
我甩開她的手,“那恭喜你了。”
她卻湊到我耳邊,“陸寧然,你說如果我和你同時掉水裏,謝宗南回救誰呢?”
他這句話讓我恍惚了一瞬,我和她都掉進湍急的河水裏。
我本就是病體,遊了幾下就撐不住了。
這時謝宗南跳下來,朝我遊來。
我正想說話,他卻略過我去救了更遠的櫻娘。
我漸漸體力不支,昏了過去。
這輩子,難道又要窩囊死去嗎。
5
等我再次醒來,卻是躺在床上。
“小姐你終於醒了,你是不知道......”
原來我掉入河裏失去蹤跡之後,謝宗南勃然大怒,調集了所有人下水搜尋我。
可我卻明白,這不是因為在乎我,而是怕我真的死了她的櫻娘要背鍋。
我剛想說話,卻發現臉色傳來刺痛。
“小姐,當時找到你的時候,臉就已經劃傷了。”
我一把摔碎了銅鏡,鏡子裏的我左臉上有一道狹長的傷痕。
這時,謝宗南進來了。
“這是我向皇兄討來的雪肌膏,能修複你臉上的疤痕。”
我仍蒙在被子裏不說話,謝宗南還要說什麼,我卻不想再聽。
“謝宗南,我們兩清了,你滾吧。”
每一個字都牽動著我臉上的傷口,我的心早已痛的麻木。
“是我對不起你,這件事是櫻娘不對。”
這時,宋津年卻突然出現了。
“不勞謝王爺費心,我的妻子自然是我來愛護。”
明明應該昏迷不醒的宋津年,居然平安回來了。
他不嫌棄我壞掉的名聲和毀掉的容貌,力排眾議求娶我進門。
謝宗南卻不淡定了,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我的回答打斷。
我掀開被子,露出猙獰的一張臉。
而我的回答,卻讓兩個人都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