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現場,我被人玷汙的視頻在大屏幕上循環播放。
未婚夫池野立馬宣布和我的婚約取消,當場娶了我的同父異母的妹妹宋瑤。
我被父親打斷右腿,跪暈在別墅外時,是竹馬顧淵冒著大雨將我帶走。
並幫我找到全城最好的醫生,還承諾一定不會讓我的右腿留下後遺症。
“畫畫,其實我默默地喜歡你很多年了,如今總算有機會能陪在你身邊,嫁給我好嗎?”
想到住院的這些天他對我的精心嗬護,看著無名指上的鑽戒,我難掩感動的淚水。
婚後兩年,顧淵對我千依百順,我們感情甚篤。
正當我興高采烈地拿著孕檢單來到顧淵辦公室門口,想給他一個驚喜時,卻意外聽到他與下屬的對話:
“顧總,兩年前您為了讓宋瑤小姐順利嫁給池總,不惜找人迷暈還玷汙了夫人,讓她成為了海城的笑柄。當年她暈倒後,咱們為了宋瑤小姐取走了她一個腎,您知道她的身體根本就保不住孩子,為什麼還要......”
一陣沉默之後。
顧淵歎息一聲啞著嗓子說:
“沒有人能和瑤瑤相提並論,隻要瑤瑤能夠過得幸福,過得開心,即便是錯的也值得。”
“捐給瑤瑤一個腎,讓瑤瑤不再因為身體的缺陷自卑,是宋畫的榮幸......”
我死死地捏著手中的孕檢單,心痛欲裂。
所有的海誓山盟竟都是枕邊人為了白月光精心籌謀。
既然如此,那我便離開成全他們。
1
“顧總,林瑤小姐小時候發燒隻是腎的泌尿功能微微有些衰退,絲毫不影響正常生活的,您為了讓她高興,刨走夫人一顆腎,真的值得嗎......”
緊接著辦公室裏傳來了玻璃杯摔碎在地板上的聲音。
“值不值得我自有定奪,輪不到你在這多嘴。”
顧淵的聲音像地獄的魔鬼般冰冷,冷得我喘不上氣。
我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控製不住哽咽出來。
我像一灘爛泥一樣斜倚在牆麵上,右腿處鑽心的疼痛,讓我止不住的顫抖。
原來我一直以為的救贖,卻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
我踉蹌著從地上掙紮起來,瘋子一樣地逃離了現場。
肚子裏的孩子似乎感知到了我的情緒,格外得乖巧。
我摸著後腰處的紋身,隻覺得五臟六腑都格外得難受,我以為的海誓山盟,情侶紋身,隻不過是顧淵掩蓋犯罪證據的謊言。
我蜷縮著身子,渾渾噩噩的睡了過去。
午夜,家門被顧淵從外麵輕輕推開。
我醒來時正被他輕輕地圈在懷裏。
他親昵地親了親我的額頭,那股熟悉的氣息縈繞在我鼻間。
“寶寶你真香,今天怎麼沒去給我送飯,我一天都沒見到你,好想你寶寶。”
見我沒有吭聲。
顧淵的語氣更加的溫柔。
“畫畫,我一生一世都想和你在一起,離開你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難受。”
他的語氣誠懇地令我動容。
倘若不是幾個小時前,我在他辦公室外聽到地那些話。
那麼此刻我一定會被他感動的無以複加。
可現在我的心臟卻蔓延著說不上來的感覺,被扼住一抽一抽的。
“顧淵,我今天去集團的醫院檢查,醫生說我不太容易懷上小孩,你那麼喜歡小孩子......”
我猶豫了很久,還是決定不告訴他,既然不被期待,那也沒有知道的必要了。
顧淵身子一僵,眼中的失落一閃而過。
他沉默了一瞬,隨即立馬換上了一副溫柔的神色,含情脈脈的看著我。
“畫畫,隻要你的身體健康,有沒有孩子都一樣,我們之間不需要用孩子來做羈絆。”
2
多麼完美的答案,多麼體貼的老公。
為了他深愛的女人能夠幸福,對一個不愛之人他竟能裝到這種地步。
兩年來,我將他視作唯一的依靠,把他當作我的全部。
可在他眼裏,我卻是他成全愛人的工具。
我心中酸澀難忍,淚水在眼眶中掙紮,我努力克製著不讓它落下。
“我累了。”
我背過身去,不想讓他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麵。
顧淵溫柔的笑了笑,在我頭頂輕輕地留下一個吻。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公司處理點事情。”
他貼心的為我接了杯水放在床頭,輕輕地帶上了門。
直到大門‘砰’的一聲被帶上,我打開手機訂了張三天後飛芬蘭的機票。
既然顧淵也不愛我,那這個城市也沒有什麼值得我留戀的了。
我坐在院子裏的雙人秋千上,抬頭仰望星空。
我媽媽還在的時候總是教我認星星,可我總是記不清牛郎織女星的位置。
現在還是分不清,要是媽媽還在就好了。
如果她知道我過得是這樣的不好,應該會特別特別的心疼吧。
我努力搖晃著秋千,想讓它微微蕩起來。
我坐在秋千上,努力的想用腳撐起。
地磚卻被我一下子撐得敲了起來。
我蹲下來,想要上前把鬆動的地磚弄好。
一掀開就發現地磚下藏著一個嵌入地底的保險箱。
密碼很簡單就被我猜到了,是宋瑤的生日。
保險箱裏是一封封保存完整的書信。
【瑤瑤,今天你結婚了,看見你開心的笑容,我也高興......】
【瑤瑤,你的腰還疼嗎,恢複好了沒有,新的腎臟會排異嗎......】
【瑤瑤,我今天給秋千加固了一下,我答應隻會推你一個人蕩秋千,我不會食言的......】
【瑤瑤,她今天想讓我推她蕩秋千,我拒絕了,她沒資格......】
看到這封,我終於明白了。
從前,我總是想讓顧淵推我蕩秋千。
可他總是以秋千太危險,擔心我受傷搪塞我。
原來這個秋千是他親手給宋瑤做的,怪不得我每次想要坐的時候總找理由把我支開。
書信裏還夾雜著許多照片。
有顧淵和宋瑤二人依偎在一起,身影纏綿的。
還有二人孰若無人,在顧家老宅偷情的。
看著倆人春光旖旎的照片。
當年那場綁架事件中的一幕幕再次席卷我的內心。
我被歹徒整整折磨了三日,那種鑽心刺骨的疼痛我現在依舊直冒冷汗。
我想到了,和池野結婚那日,我站在台子上,四周全是賓客冰冷的目光和刺耳的譏諷。
他們用手指著我,滿臉的譏諷,一字一句地割在我的心上:
“真是不知廉恥,沒想到這宋家大小姐竟然是這樣放蕩的人!”
“這樣淫蕩的女人,池家也要?”
“在外麵玩夠了,想讓池家接盤,宋家這如意算盤也是打得好啊!”
想到這裏,我的身體控製不住地顫抖,寒意從腳底直竄上心頭,可更讓我感到心寒的,是我自以為是的救贖,原來是顧淵為了成全宋瑤,而布下的徹頭徹尾的騙局。
我回到臥室,蜷縮在床上,胸口悶疼的我喘不過氣來。
3
我輕輕地撫摸著小腹,可憐我的孩子。
媽媽不能給你一個完整的家,但媽媽保證,媽媽一定會用盡全力去愛你,不會讓你受任何委屈。
想到這個世界上多了一個和我血脈相連的人,冰冷的心也漸漸地溫暖了起來。
準備離開的前一天,顧老夫人在老宅舉辦慈善晚宴。
作為顧家的長媳,我不得不出席。
看著宋瑤親昵地挽著顧母的手,出現在了大廳中央。
我便悄悄地回了房間,想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想著熬過這一天就可以徹底解脫離開了。
顧母瞧見我偷偷溜回了房間,立馬快步跟了進來,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宋畫,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今天是慈善晚宴,多少人都看著呢,你卻在這裏躲著,一點都不識大體,還宋家大小姐呢!”
她的聲音尖銳刺耳,一字一句地犀利地像把刀,狠狠地刺向我。
還沒等我開口回應,顧母又提高了音量,臉上滿是嫌惡。
“你做出的那些不知廉恥之事,要不是阿淵心善娶了你,你早就被海城的唾沫星子淹死了!現在還擺出這副委屈模樣,給誰看呢!”
我緊咬下唇,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滿心的屈辱卻無法訴說。
宋瑤嘴角掛著一抹得意的笑,邁著輕盈的步伐走進來。
她親昵地挽住顧母的胳膊,嬌聲說道:“伯母,您別生氣,姐姐可能隻是累了。”
那假惺惺的語氣,聽得我一陣反胃。
顧母拍了拍宋瑤的手,態度瞬間溫和下來:“還是瑤瑤懂事,哪像有些人。”
顧母被宋瑤一番軟言細語哄勸著,雖仍有不滿,但還是被帶出了房間。
臨出門前,還不忘狠狠瞪我一眼,嘟囔著“不成體統”。
門剛一關上,宋瑤臉上那副溫婉可人的麵具瞬間摘下,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張狂。
“姐姐,你看看你,現在這幅狼狽樣,真是讓人可憐。”
她慢慢走到我麵前,微微揚起下巴,眼中滿是挑釁:“姐姐,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她故意停頓了一下,眼神得意地在我臉上掃過。
“我懷了顧淵哥哥的孩子,他可開心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得意地輕撫著自己還平坦的小腹。
“這個孩子,會讓顧淵哥徹底屬於我,你們之間那有名無實的婚姻,很快就會結束。顧家和池家的一切,都將是我兒子的。”
“姐姐還不知道吧,我故意讓醫生幫我開個泌尿係統障礙的診斷書,顧淵哥就想法設法的把你的腎換給我......姐姐,你說你拿什麼和我比呢?”
她湊近我,故意壓低聲音,“你不過是個被利用的可憐蟲罷了。”
我死死攥著衣角,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冷冷地看著她:“你以為你贏了?”
我強忍著內心的憤怒,直視著她的眼睛,“靠手段得來的感情,終有一天也會被別人用同樣的方式奪走。”
宋瑤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笑得前仰後合。
“你還在嘴硬?顧淵哥什麼都願意為我做,這別墅裏每一個角落我們都做過。就連你的這張床,我都睡過無數次。”
我握緊雙拳,指甲幾乎掐進肉裏,“宋瑤,你別忘了,紙終究包不住火,你做的這一切,小心玩火自焚。”
“姐姐,你覺得,當年為什麼好好的就被綁架了呢?”
她一邊說著,一邊還從床底隱蔽處抽出了一個情趣內衣:
“我也沒想到,顧淵哥為了成全我竟這樣煞費苦心,而且就在你被百般淩辱的那三天裏,顧淵哥哥可是拉著我,在你們的這張婚床上嘗遍了上百種姿勢呢~”
“顧淵哥找到人也真是不知輕重,給你糟踐的,到現在連蛋都下不了了,我要是你,在被救回來的那一刻就該想辦法自盡了!真不知道你哪來的臉還嫁給了顧淵哥!”
大概是因為早已對顧淵徹底死心,宋瑤的話隻讓我疼了一瞬便麻木了。
見我神色如常,宋瑤氣得直咬牙:
“你這賤人倒還真能沉得住氣!我倒要讓你再認清一下自己在顧淵哥心裏的地位!”
宋瑤突然朝我衝來,拿出藏在身上的匕首狠狠劃向她自己的小腹。
鮮血瞬間從宋瑤的腹部湧出,她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匕首哐當一聲掉落在地。
“啊!我的孩子!宋畫,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宋瑤一邊捂著肚子,一邊聲嘶力竭地哭喊著,那模樣仿佛真的是我對她痛下殺手。
幾秒鐘後,房門被猛地撞開,顧淵滿臉驚恐地衝了進來,身後還有顧母和一群傭人。
“瑤瑤!你怎麼了!”
顧淵一個箭步衝過去將宋瑤抱在懷裏。
宋瑤虛弱地伸出手,抓住顧淵的胳膊,聲淚俱下地朝他解釋:“阿淵哥哥,姐姐她......她知道我懷了你的孩子,隻是不想讓我生下來,我能理解......你不要怪姐姐......”
她氣息微弱,每說一個字都像用盡全身力氣。
顧淵聞言,雙眼瞬間充滿血絲,惡狠狠地看向我,仿佛要將我生吞活剝。
“宋畫,你怎麼這麼狠!瑤瑤是你親妹妹,你怎麼下得去手!”
我拚命地搖頭,聲音顫抖地解釋:“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顧淵,你別被她騙了,是她自己拿匕首劃的!”
顧母也朝我衝過來,怒不可遏地甩了我一個巴掌。
“宋畫,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們顧家待你不薄,你竟然還能做出這種事!”
顧淵小心翼翼地抱著宋瑤,朝門外衝去,他厭惡地將我一把推開,我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我心中一片悲涼,知道此刻無論我怎麼解釋,都不會有人相信我。
醫生和護士匆忙趕到,顧淵一邊緊緊跟著擔架車,一邊扭頭衝我怒吼:“宋畫,要是瑤瑤和孩子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陪葬!”
宋瑤被推進了手術室。
守在外麵的顧淵心急如焚,不停地踱步。
當醫生走出手術室,一臉凝重通知:“病人是罕見的RH陰型血,血庫的儲備不足,必須馬上輸血,否則大人和孩子都性命不保。”
顧淵聞言,毫不猶豫地衝過來,一把揪住我的衣領,雙眼通紅,惡狠狠地命令我。
“宋畫,瑤瑤這樣都是你害的,你也是RH陰型血,馬上給瑤瑤輸血!”
我驚恐地瞪大雙眼,想到肚子裏的孩子,掙紮地哭喊,想要喚起一絲他內心的良知。
“顧淵,你瘋了嗎?輸血對身體傷害極大,你不能這麼對我!”
然而,顧淵根本不為所動,他見我不願意,強製的拉住我地胳膊,撥開我的衣袖。
“不用管那麼多,人命關天,先輸血救瑤瑤!”
幾個護士在他的示意下,強行將我按在病床上。
我手腳並用地拚命反抗,指甲在床沿劃出刺耳聲響,可還是無法掙脫。
尖銳的針頭刺進我的血管,殷紅的鮮血一點點流逝。
隨著血液不斷減少,我感到小腹一陣鑽心的劇痛襲來,我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病房裏一片死寂,隻有消毒水味刺鼻。
我下意識摸向小腹,那裏平坦得讓人心碎,孩子沒了,我的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我可憐的孩子,還沒來得及感受這世界,是媽媽連累了你,媽媽好沒用啊,連自己的孩子都護不住。”
淚水不受控製地湧出,我無聲地哭泣,滿心的絕望與悲涼。
我掙紮著起身,拔掉手上的輸液管,跌跌撞撞地走出病房。
沒有人阻攔我,此時的我,在他們眼中我隻是一個將宋瑤害進手術室的罪大惡極之人。
我回到家,簡單收拾了幾件行李,強忍著下腹的疼痛,拖著如灌了鉛般沉重的雙腿,坐上了前往機場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