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父顧母一左一右架著我,硬是把我拖到了婚禮現場。
那件粉色連衣裙質地粗糙,針線走得七扭八歪,貼在皮膚上像針紮一樣。
“你坐這桌。”顧母死死按住我的肩膀,讓我和秦菲菲的親友團坐一桌。
我環視四周,全是陌生麵孔。這些人盯著我,眼神裏滿是幸災樂禍。
“看,這就是那個前女友。”
“什麼前女友,這小三,要不是她,菲菲怎麼會孩子都這麼大了才辦婚禮。”
那些人穿戴奢華——都是我的衣服珠寶。
“你們穿戴的這些都是我的衣服和珠寶,你們沒經過允許就拿走,這是偷竊!”
她們哄堂大笑。
“你的?這些都是顧家的!”
“真敢說大話,一個小三還覺得自己是主人了?”
我不願與這些人多費口舌,隻低著頭,任由他們的視線在我身上肆意遊走。
忽然,冰冷的液體潑向我的臉。
紅酒順著臉頰滴落,染紅了廉價的裙子。
“哎呀,不好意思,手滑了。”秦菲菲的朋友捂著嘴假裝驚訝,眼中卻十分得鄙夷。
我擦掉臉上的紅酒,抬頭看向台上。
顧淩辰正溫柔地為秦菲菲戴上戒指。秦菲菲身上,穿的是我的高定婚紗,手上帶的是我的鴿子蛋鑽石戒指。
屈辱如潮水般湧來。我成了這場鬧劇的小醜,被安排在角落裏供人取笑。
秦菲菲在台上致辭,她眼圈泛紅,聲音哽咽:“感謝唐姐姐的成全,讓我和淩辰能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全場響起熱烈的掌聲。
顧父站起來,指著我:“唐若雪,你也上台說兩句,給孩子表示一下祝福。”
“我不上去。”
“什麼?”顧母瞪著我,“讓你上台是抬舉你了,你怎麼這麼不識大體?”
就在這時,我看見壯壯拿著一支手鐲在一旁玩耍。
那是我母親留給我唯一的遺物。
“還給我!”我衝了過去,想要奪回。
壯壯卻惡作劇般高高舉起手鐲,然後狠狠摔在地上。
哢嚓一聲,手鐲碎成幾截。
我跪在地上撿拾碎片,手指被劃破,鮮血滴在地麵上。
“哼,我媽說了,爸爸的東西都是我的,我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我抬頭,狠狠得盯著秦菲菲母子:“你居然敢動我母親的遺物!”
顧淩辰快步走來,但不是來安慰我,而是將壯壯護在身後,“孩子隻是比較活潑,你幹嘛這麼凶他?”
秦菲菲立刻抱起兒子,眼淚說來就來:“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沒看好孩子....”
“不是你的錯。”顧淩辰心疼地拍拍她的肩膀,然後冷冷看向我。“這麼多親戚在看著呢,別破壞氣氛。”
我哭著看著手上的碎片,就連母親留下的最後一樣東西,也被他們毀掉了。
周圍的人對我指指點點。
“真是瘋了,就一個破手鐲,至於嗎?”
“人家結婚,三兒在這哭哭啼啼的搞事兒呢。”
顧母走過來,一把摟過壯壯,狠狠得扇了我一耳光:“道歉!你都嚇到孩子了!”
這一巴掌力道之大,打的我嘴邊溢出血絲。
“我憑什麼道歉?”我站起身,血跡斑斑的手緊握著斷裂的手鐲。
“夠了,唐若雪。”顧淩辰臉色一沉,上前對著我壓低聲音說:“我真是寵的你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身份?什麼身份,你的小三麼?”
“若雪,你既然要嫁進我們顧家,就要識大體。我爸我媽的話你怎麼不聽?”他抓住我的手臂,拖著我向台上走去。“你好好的上去說幾句場麵話,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
“不!放開我!“我拚命掙紮,但他的力氣比我大得多。
秦菲菲走過來,眼含淚水地看著我:“唐姐姐,你就說幾句祝福的話吧,為了孩子。”
顧淩辰狠狠得抓住我的手,按住我的頭朝向話筒。
我看著台下那些幸災樂禍的麵孔,看著顧家人得意洋洋的嘴臉。
壯壯在台下得意地衝我做鬼臉,還故意踩著我母親手鐲的碎片。
“快點,別磨磨蹭蹭的!”
很好,他們有一個算一個,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