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簽下欠條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完了。
繼母張美玲一家聯合顧家設計我背下了兩千萬的債。
“蘇凝然,你就認命吧!”繼母得意洋洋地晃著欠條,“這可是你自願簽的,想賴都賴不掉。”
身後的繼弟張浩嘴裏嚼著口香糖,一副欠揍的表情:“姐,你就安心給我們還債吧,這輩子你都別想翻身了。”
人渣!一群人渣!
我攥緊了拳頭。他們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我會錄音。
“這欠條是假的,我手裏有你們合謀陷害我的證據!”
我摸向口袋,卻發現錄音筆不見了。
張美玲冷笑著從包裏掏出我的錄音筆,當著我的麵摔在地上,用高跟鞋狠狠碾碎。
“找這個?”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你太天真了,以為錄個音就能對付我們?”
顧家那個裝瘋賣傻的廢物顧明宇也湊過來,用令人作嘔的眼神打量我:“現在這個女人是我的了,我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我厭惡地躲開他伸過來的鹹豬手:“你們不得好死!”
張美玲一巴掌扇在我臉上:“你這個白眼狼,要不是我們收留你,你早就餓死街頭了!現在你就是我們家的搖錢樹,乖乖給我們還債!”
去你媽的收留!
要不是你們害死我爸爸,我至於淪落到這個地步嗎?!
眼看著張美玲還要動手,我抄起桌上的水果刀:“你再敢碰我一下,我跟你拚命!”
“拚命?就憑你?”張浩不屑地撇嘴,“姐,你可別忘了這兩千萬債是真實存在的,你就算殺了我媽也改變不了什麼。”
我握緊刀柄的手在發抖。
他們說得對,就算我手刃仇人,最後也隻會為自己搏個死罪,便宜了這群人渣。
我必須活著。
活著才能報仇。
張美玲見我放下刀,更加得寸進尺:“怎麼樣,想明白了?那就趕緊去陪顧少爺。要是伺候得他開心,沒準還能少還點債。”
顧明宇淫笑著朝我伸手。
我忍著惡心躲開:“別碰我!我去洗手間!”
逃進洗手間後,我瘋狂地翻著藥櫃。
這群人渣,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一定會有機會的!
等等!那個藥瓶。。。。。。
看著瓶身上“氰化物”三個字,我冷冷地笑了。
你不是喜歡玩嗎,顧明宇?
那就陪我玩個大的!
我把藥倒進水杯裏,端著水出去:“顧少爺,喝杯水吧。”
顧明宇一飲而盡。
三分鐘後,他開始抽搐,吐著白沫。
“救命!救命啊!”張美玲和張浩又慌又怕,手忙腳亂地叫救護車。
我靠在牆上冷眼旁觀。
可笑,就這些蠢貨,也配害死我爸爸?
隻可惜這瓶氰化物是我最後的倔強。
搶救室外,張美玲惡狠狠地說要讓我給顧明宇陪葬。
我無所謂地笑:“來啊,大不了一起死!”
救護車的嗚咽聲漸漸遠去。
我靠著手術室的門,眼前一黑。
02
再睜眼時,我已經回到了兩個月前。
正是繼母第一次逼我去相親的早上。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笑得像個惡鬼。
張美玲,張浩,顧明宇。。。。。。
這一次,我要你們生不如死!
我站在鏡子前,冷笑著看著鏡中的自己。
依舊是幹淨清爽的教師裝扮,誰能想到這副皮囊下已經裝著一個從地獄爬回來的惡鬼。
“小然,快點下來吃早餐!”繼母張美玲在樓下喊。
聲音溫柔得像滴水。
嗬,繼母最會裝慈母。就是用這樣的麵具,騙得我爸爸心甘情願把所有財產都留給她。
我走下樓,就看到繼母係著圍裙在廚房忙活。
繼弟張浩癱在沙發上打遊戲,看都不看我一眼。
“來來來,嘗嘗媽媽給你煮的皮蛋瘦肉粥。”繼母獻寶似的端著粥碗過來。
我接過來嘗了一口。
這個味道,跟上一世一模一樣。又鹹又膩,根本不是我的口味。
但這一次,我卻笑眯眯地說:“謝謝媽,真香。”
繼母眼裏閃過一絲得意。
她以為我被她的“溫柔”打動了。
蠢貨。
上一世的我就是被這些虛偽的關懷騙得團團轉,最後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對了小然,今天媽媽給你安排了一個相親。”繼母狀似不經意地說,“對方是咱們市顧氏集團的少爺,條件很好。”
張浩聽到這裏終於舍得放下手機,陰陽怪氣地說:“是啊姐,你就這個條件,能嫁進豪門那可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我麵不改色:“是嗎?那可真是托媽媽的福。不過。。。。。。”
繼母皺眉:“不過什麼?”
“不過我先要去趟醫院。”我放下粥碗,“昨晚做噩夢,總覺得心裏不踏實,想去做個全麵檢查。”
“你這孩子,大喜的日子說這些做什麼。”繼母臉色一沉,“趕緊換衣服,人家少爺等不及了。”
我站起來,冷冷地看著她:“媽,我這人生病了就容易疑神疑鬼。要是讓顧少爺覺得我有病怎麼辦?不如先去醫院開個健康證明,也好讓人家放心。”
繼母張了張嘴,卻說不出反對的話。
“好吧,那你快去快回。”她不情不願地掏出車鑰匙,“我讓張浩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去。”我笑著推開門,“今天可是好日子,我怎麼能麻煩弟弟呢。”
出門後我直奔醫院,但不是去體檢。
而是去見一個人。
精神科主任,江醫生。
我要提前做好準備,這一次,我要讓顧明宇這個瘋子原形畢露!
江醫生還是老樣子,頭發花白,戴著一副金絲眼鏡。
我敲門進去的時候,他正在翻看病曆本。
“江醫生。”
“你是。。。。。。”他抬頭看我,顯然不記得上一世的事。
我在他對麵坐下:“我姓蘇,想跟您打聽一個病人。顧明宇,顧氏集團的少爺。”
江醫生眉頭一皺,警惕道:“病人的隱私不能隨便透露。”
我冷笑一聲,從包裏拿出一遝照片甩在他桌上。
照片上是江醫生出入某高檔會所的畫麵。
還有他跟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摟在一起。
“您要是不願意說也可以。”我慢條斯理地拿出手機,“這些照片發給您夫人看看也行。”
江醫生臉色大變:“你想知道什麼?”
“顧明宇的病曆。”
“你。。。。。。你是記者?”
我搖搖頭:“我隻是一個想活命的人。”
江醫生猶豫了一會,從抽屜裏拿出一份檔案:“不過這些都是兩年前的了。。。。。。”
不等他說完,我已經抽出那份檔案快速翻看。
果然。
跟上一世一樣,顧明宇從小就有精神分裂症。
發病時會變得極度暴力。
曾經差點把照顧他的保姆掐死。
“江醫生,這些病曆您有備份嗎?”
“有。”
我點點頭:“那就好。不知道江醫生有沒有聽說過,兩年前宏遠製藥董事長蘇誌遠的車禍?”
江醫生一愣:“你是說。。。。。。那場車禍?”
“對,死者是我父親。”我直視著他的眼睛,“有傳言說,他臨死前剛做完一個關於精神類藥物的研究。”
江醫生的臉色更難看了。
“我。。。。。。我不知道。”他擦了擦額頭的汗,“你該走了。”
我不急不忙地收起病曆,又拿出一張銀行卡放在桌上:“這是今天的封口費,五十萬。”
“另外。。。。。。”我從包裏掏出一個信封,“這裏是張美玲和顧家勾結謀害我父親的證據。如果我出了什麼意外,這些東西就會自動寄到警察局。”
江醫生癱坐在椅子上。
我轉身離開,走到門口又回頭:“對了,那個會所的姑娘叫小麗是吧?您放心,我已經讓她辭職搬家了。”
看著江醫生慘白的臉色,我心情大好。
上一世就是這個老東西,收了顧家的錢,隱瞞了顧明宇的病情。
這一世,我要讓他付出代價。
“小然,你怎麼還沒回來?顧少爺都等急了。”這時張美玲給我打了個電話。
她把顧明宇硬請過來了。
“馬上就到。”我掛掉電話,臉上笑意更濃。
顧明宇,等著吧。
你不是喜歡裝瘋嗎?
那這次,我陪你好好玩玩!
03
在暮色咖啡廳,我見到了傳說中的顧氏集團少爺顧明宇。
他看起來人模人樣,一身名牌西裝,頭發一絲不苟地梳在腦後。如果不是我已經知道他的真麵目,還真會以為這是個完美的結婚對象。
“蘇小姐,久仰大名。”他紳士地為我拉開椅子。
我強忍著惡心坐下:“顧少爺客氣了。”
談話進行得還算順利,直到服務員端上一杯咖啡。
顧明宇的眼神突然變得猙獰,一把推開麵前的咖啡杯:“你要害死我是不是?!”
服務員嚇了一跳:“顧少爺,這是您點的美式。。。”
“放屁!”他猛地站起來,掀翻了桌子,“你們都想害我!都想害我!”
說著他開始撕扯自己的衣領,麵目猙獰地在咖啡廳裏橫衝直撞。
其他客人尖叫著四散逃開。
我坐在原位冷眼旁觀。來得正好,就讓所有人都看看顧家這位少爺的真麵目。
顧明宇被保安按在地上的時候還在尖叫。
繼母趕緊打電話叫來顧家的私人醫生。
“這這這。。。。。。”她慌得語無倫次,“這怎麼回事啊?”
“媽,顧少爺他。。。。。。”我故作害怕,“他是不是有病啊?”
繼母的眼神閃爍:“沒有的事,他就是太累了。”
“可是他剛才好嚇人。”我抓著繼母的胳膊不放,“媽,我不要嫁給神經病!”
繼母擰著眉毛,狠狠掐了我一把:“胡說什麼!顧少爺好得很!”
“那我報警!”我掏出手機。
繼母一把奪過去:“你敢!”
我抖著嗓子:“媽,你幹嘛幫著外人說話?你不會收了人家好處想把我往火坑裏推吧?”
這話正中她死穴。
繼母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我趁熱打鐵:“你要是敢逼我嫁給他,我就去報警!我手機裏可是錄下了他發瘋的視頻!”
繼母咬牙切齒:“你敢威脅我?”
“我不敢。”我低下頭,聲音發顫,“我就是害怕。。。。。。”
繼母的臉色緩和了一些。
她最吃這一套。
上一世的我就是太懦弱,才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這一世,我偏要用她最得意的武器來對付她!
從餐廳出來,繼母心事重重。
她讓司機把我送回家,自己開車不知道去了哪裏。
路上,我給江醫生發了條短信:
“東西收到了嗎?顧明宇的病曆已經發到網上了。”
沒多久,新聞上就炸開了鍋。
“豪門少爺當街發瘋!”
“顧氏集團太子爺驚人黑曆史曝光!”
“顧家隱瞞精神病史,企圖相親詐騙?”
繼母的電話打過來時,我正在喝咖啡。
“蘇凝然!是不是你幹的?!”
我笑著掛斷電話。
04
繼母已經三天沒回家了。
我一個人在偌大的別墅裏,不慌不忙地翻找父親留下的資料。
上一世我被逼著嫁給顧明宇,根本沒時間調查父親的死因。
直到臨死前才知道,父親根本不是意外車禍。
“叮咚”
門鈴響了。
監控裏,繼母滿臉憔悴地站在門口。
她身後還跟著顧明宇的父親顧成山。
看來是找幫手來了。
我打開門,溫聲細氣:“媽,你可算回來了,我都想死你了。”
繼母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我會是這種態度。
顧成山陰沉著臉:“蘇小姐,你最近鬧得很歡啊。”
我裝傻:“顧伯父這話是什麼意思?”
“怎麼?把我兒子的病曆泄露出去,現在又想裝不知道?”顧成山聲音冷得像冰,“你想要多少錢?開個價吧。”
我笑了:“顧伯父,您搞錯了。是江醫生把病曆泄露的,關我什麼事?”
“你。。。。。。”
“您要是不信,可以去問問江醫生。”我慢悠悠地說,“不過他可能暫時回答不了,畢竟現在正忙著跟他老婆離婚呢。”
顧成山的臉色更難看了。
繼母突然站出來打圓場:“顧總,您先消消氣。小然年紀小不懂事,我替她給您道歉。”
顧成山冷哼一聲。
繼母賠著笑臉把他送出門。
關上門後,她立刻變了臉色:“蘇凝然,你別給臉不要臉!”
我無辜地眨眨眼:“媽,你在說什麼呀?”
“裝!你就接著裝!”繼母咬牙切齒,“你以為拿到顧明宇的病曆就能把我怎麼樣?告訴你,這事沒完!”
“是嗎?”我冷笑,“那你去告我啊。讓警察來查查,是誰指使江醫生隱瞞病情,想把我往火坑裏推。”
繼母的臉色變了又變。
我轉身上樓,不緊不慢地說:“對了媽媽,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麼事?”
“明天是爸爸的忌日。”我回頭看她,“你不會連這個都忘了吧?”
繼母的身體明顯抖了一下。
我勾起嘴角:“你說,我要是去給爸爸上墳的時候,把顧家的事告訴他,他會作何感想呢?”
“你!”繼母氣得渾身發抖,“你少在這裏裝孝女!”
“我是不是在裝孝女不重要。”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重要的是,你覺得警察會不會懷疑,一個試圖把女兒嫁給精神病患者的後媽,會不會對死去的前夫做出什麼事呢?”
繼母的臉瞬間慘白。
她顫抖著指著我:“你。。。。。。你這個小畜生,你在威脅我?!”
“不敢。”我笑著走進房間,“我隻是提醒您,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