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獄中接通視頻,隔著屏幕陪女兒慶祝她成為高考狀元。
十八歲的她,穿著紗裙,臉色紅潤,像一朵即將盛開的花。
忽然,一個穿著破爛、滿臉淚水的女生,重重跪倒在女兒麵前,死死抱住她的腿。
是陸苒,我丈夫資助的貧困生。
“大小姐,我求你,把我的分數還給我吧!”
說著她擼起衣袖,上麵布滿針孔。
“我沒有你那樣的背景,我考不上大學,就隻能去賣血了!”
話音一落,四周嘩然,眾人舉起手機拍照。
女兒驚慌後退,陸苒卻卻猛地飛跌出去,額頭重重撞上桌角,一縷血順著發絲滑落。
丈夫顧澈當場變了臉,怒斥女兒:
“顧晴!當著我的麵就敢踢苒苒?背地裏還不知怎麼欺負她!”
“和你媽一個樣,隻知道眼紅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害的苒苒去賣血,那你也去放點血冷靜冷靜!”
再見女兒時,全身蒼白,氣息全無。
被人活生生地抽幹了血。
我撫摸著她冰冷的臉龐,
“晴晴,對不起,媽媽來晚了。”
“你放心,害你的那些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
“老大,大小姐在裏麵。”
門口的黑衣小弟低頭鞠了一躬,恭敬地推開門。
我一步步走過去,看著晴晴安靜地躺著。
還是視頻裏的衣服,手腳都有被束縛的痕跡。
那張本該明豔的臉,此刻蒼白如紙。
我的晴晴。
還沒來得及盛開,就已經凋零。
十九年前,有人花錢讓我教訓一個姓顧的富二代。
結果見到他第一眼,我就被他那雙冷淡卻倔強的眼吸引了。
我沒動手,反而替他撐腰,放話:“以後誰敢動顧澈,就得先過我這關。”
在我的庇護下,他生意越做越大。
但在他眼裏,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家庭主婦。
之後晴晴出生。
第一次抱著她時,她軟軟的、香香的。
我知道,滿身的盔甲,從此有了軟肋。
五年前,顧澈說公司出了事,會坐牢,求我頂罪。
我知道我這身份見不得光,早晚會出事,不如換她們父女一條明路。
我隻提一個要求,
“把晴晴好好養大,別讓她受一點苦。”
本來年底我就刑滿,和晴晴說好了她來接我。
時隔五年,我終於又能親手擁抱她。
隻是沒想到,是這種方式。
我垂下眼,緩緩摟住她冰冷的身體,“媽媽來了,晴晴,不冷了。”
門外傳來腳步,小弟跑進來:“老大,動手的醫生抓來了!”
我轉頭看去,那男人被五花大綁,嘴也堵著,眼裏盡是慌張。
“唔唔唔......”
我抬了抬下巴,小弟上前一把扯下他嘴裏的布。
他一開口就喊:“你們什麼人!我要報警——”
“啪!”小弟抬手一巴掌甩過去。
那人嘴角立刻腫了,血星子伴著唾液飛濺。
我笑了,慢悠悠起身,走到他跟前。
“我脾氣不好。所以,”
“從現在開始,我問一句,你答一句。不許多說,不許少說,更不許撒謊。”
“任何一句話我不滿意,我就敲掉你一顆牙。”
“你明白了嗎?”
他拚命點頭,臉色煞白,像狗一樣趴在地上喘氣。
我低頭看他,慢聲問:“是誰把這個姑娘送來的?”
“是......是顧小姐。”他結結巴巴地說。
我眯起眼:“顧小姐?”
“是的。是個十八、十九歲的女生,電話裏喊顧先生爸爸。穿得很講究。”
我手指微微顫抖,指節骨發白。
怪不得。
我進監獄第二個月,顧澈就說要資助一個貧困女生,說是給晴晴找個伴。
我還以為他是真的關心晴晴。
原來從那時候起,他就開始想著雀占鳩巢。
“然後呢?”我啞著嗓子問。
他咽了口口水,額頭冷汗直冒,聲音發顫:
“顧小姐說,抓到了家裏一個傭人偷東西,讓我們教訓一下,放放血。”
我眼神一寒,語氣森冷:“放血?”
他身體一抖,腿都軟了,連連點頭:“我們都知道顧先生平時最疼她了,我們也不敢不聽......”
“她說那姑娘是熊貓血,很少見,叫我們多抽點,出了事她負責。”
“我們想著能抽一點賣錢......也、也就......”
我緩緩轉頭,看著床上那張已經沒了血色的小臉。
“所以你們就不管她的哀求,不顧她的痛苦,就這麼,活生生抽幹了她?”
他還想張嘴狡辯,我一腳踹翻他,厲聲吼道:
“來人——”
“他哪隻手抽的血,就給我剁哪隻!”
小弟應聲上前,那醫生立刻發出淒厲哀嚎,被拖了下去。
我沒再看他一眼。
隻走回床邊,輕輕撫順女兒額前的碎發,指尖微微發抖。
“晴晴,你放心。”
我低頭在她耳邊輕聲開口,
“害你的那些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