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渝,安城其他四個家族的繼承人都在這了,你想嫁給誰?”
沈星渝心頭一顫,她這是重生回到了選擇聯姻對象的時候?
沈父拿著筆便迫不及待地想在婚書上落下名字:
“你從小就喜歡跟在季斯禮後麵,既然如此,那就定下是——”
“不行!”沈星渝下意識搶走婚書,劇烈的動作牽著到不健康的心臟,讓她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父親愣住了:“怎麼了?”
沈星渝低頭垂下長睫,攥緊的手心任由指甲嵌進肉裏卻渾然不覺疼痛。
因為她早就吃夠了嫁給他的苦!
前世的一幕幕像潮水般襲來。
沈星渝是家族獨女,從小患有先天性心臟病,沈父將整個沈氏集團當成她的嫁妝,隻求她日後的丈夫能善待她。
消息一出,安城四大家族紛紛將繼承人送到她身邊,為的是和她培養感情。
而她紅著臉,選擇了最為清冷出塵的季家繼承人季斯禮。
結婚當天,她本以為是幸福的開端,卻不想,結婚整整十年,他從未碰過她。
他說憐她體弱,她偏不信邪,日日勾引。
直到她在書房裏發現了滿滿三櫃子他寫給繼妹季依婷的情書!
沈星渝整個人如墜冰窖,那些大膽放肆的行為,終於後知後覺地讓她感到丟臉,像是被荒雪掩埋。
“我的心上人從始至終都是依婷,星渝,我隻是把你當做妹妹。”
轟!
季斯禮的坦白像驚雷在沈星渝腦海中炸開,五臟六腑像是被人剖開,痛到她喘息困難,直到眼前一片模糊,最終暈倒在地。
為什麼要娶她呢?沈星渝想不通。
她的身體飛快地衰弱,而季斯禮始終冷眼旁觀。
直到她臨死前,他終於柔和了眉眼。
他說:“星渝,如果有下輩子,別再選我了。”
霎時,她心裏那根緊繃的弦徹底斷開,枯朽的心臟再也無法維持她的生機,痛感遍布全身。
幸好再次睜眼時,她回到了20歲選擇聯姻對象這一天。
對著父親疑惑的目光,她慌亂地抽起一張照片,“我要他。”
定睛一看,照片中的人坐在賽車裏,眉眼肆意張揚。
沈星渝手一抖,差點將照片扔回去。
她怎麼隨手就選到了這個冤家?
沈父同樣驚訝:“你要嫁給趙景琛?這小子不務正業,堂堂大少爺非要當什麼賽車手,明明知道你身體不好還拉著你到處跑,我還以為你煩透他了。”
沈星渝回想起前世,趙景琛雖看似玩世不恭,實則直到最後都沒聽說過他有紅顏知己,想來應該不會在心裏藏了人。
她點點頭,“對,我已經想好了。”
前世她和季斯禮結婚,自以為能得到所愛,到頭來還不是一場空。
這一世倒不如選擇一條從未走過的路。
就算嫁給趙景琛心臟病可能複發,也比前世婚姻中的麻木痛心好上千萬倍。
父親無奈歎氣:“那好吧,我這就把婚書給趙家送過去。”
沈星渝搖了搖頭:“不用了。”
就讓她親口告訴季斯禮這個好消息吧。
她一出門,就看到了院子裏熟悉的四個人影。
年紀最小的高家小少爺高文瀾湊上來,眉開眼笑:“星渝最後選了誰?”
一旁的許家少爺許聞川推了推高文瀾的肩膀,篤定地回答:“那還用問,星渝煩透了景琛,天天跟在季少身後跑,這未婚夫,除了季少還能有誰。”
沈星渝忍不住看向季斯禮和趙景琛,季斯禮的身姿挺拔,眉眼一貫疏離,正是這副模樣,讓沈星渝一見誤了此生。
而一貫張揚的趙景琛出乎意料地穿了一身白衣,隻不過眉眼依舊是那副浪蕩模樣。
對上沈星渝的視線,季斯禮隨手將禮物拿給她,便迫不及待後撤半步,拉開距離,“我已經有心上人了。”
沈星渝心尖一顫。
前世季斯禮如是說過這句話,隻是當時的她誤以為和季斯禮青梅竹馬一同長大,他的心上人大概會是自己。
直到今生她才注意到那人語氣中的不耐煩和絕情。
她難掩心中的刺痛:“你不想娶我,季家同意嗎?”
“為了她,我願意脫離家族。”
沈星渝聞言,那顆早已痛到麻木的心竟然又一次揚起細細麻麻的刺痛感。
既然愛到如此地步,那麼前世為何不說,讓她備受煎熬,痛苦不堪呢?
她閉上雙眼遮去萬般情緒,語氣平靜至極。
“季斯禮,你如果反抗聯姻,季家是不會放過你的心上人的。”
“十天之後,我會在一年一度的商會上宣布聯姻人選。”
她後悔了,她不要現在就告訴季斯禮了,季斯禮讓她痛苦十年,至少,她也要讓他受十日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