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剛到道觀門口,蘇心妍的哭嚎就響了起來。
“喻聿,我的肚子好疼啊!”
宋喻聿聽到後連忙奔去,又問了旁邊的幾個道士,得知現在就可以進行轉運儀式,他趕忙把安淮月推了出來。
“月月,你知道的,這個孩子是試管的,本來體質就差,現在又是風險期,你就當幫我,行嗎?”
看著他一臉著急的樣子,安淮月接過助理打印好的離婚協議,遞給他。
“隻要你簽了它,我就......…”
話還沒說完,他就奪過協議,看也不看的急忙簽上了字。
安淮月看著手上的文件,鬆了口氣轉身就進了房間,背影利索。
刀子劃開皮肉的瞬間,一股尖銳的痛意逼了上來。
她閉了閉眼,上次這麼痛是在什麼時候,她不知道,也或許,她這輩子都從來沒有這麼痛過。
她跌跌撞撞的出去,卻看到遠處宋喻聿摟著蘇心妍,一隻手牢牢護著她的肚子,眼神繾綣,絲毫不見方才的不耐。
旁邊的道士看到兩人緊貼在一起的樣子,忙過來說些二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恭維話。
安淮月冷眼看著他們,扶著牆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回到公寓,安淮月幾乎是立刻倒在了沙發上,昏昏沉沉中她仿佛又看到了那個對著她揮手的少年。
少年眉目如畫,年輕俊朗的臉龐滿是青澀,一如當年的他,生動極了。
隻是現在那個人卻滿臉焦急的在旁踱步,一邊責怪她為什麼要趁他不在就傷害自己的身體,一邊又煮好了紅棗茶喂到她的嘴邊。
安淮月費力的張開嘴,卻隻嘗到了眼淚的鹹腥味。
她想像往常一樣,撒嬌去質問他,再撲在他的懷裏,卻不知為何,那個人的臉卻離她越來越遠,原來越遠......…
晃蕩一聲,她整個身子砸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終於,她的意識清醒,像是才反應過來,過去的這五年就像做了一場長長的夢。
“我怎麼才發現呢?他點了痣,分明一點都不像你,你那麼愛我,又怎麼會舍得讓我這麼痛?”
不知為何,眼淚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大滴大滴的砸了下來,鼻腔裏盡是苦澀的悶堵。
安淮月的手機響起,她點開來看,是偵探發來的資料。
沈清桓,雲城智創科技的創始人,照片上即使戴著眼鏡的麵龐都能和記憶中的那人重合。
她笑了笑,“瞧,我馬上就能去找你了。”
她強撐著意誌,訂了飛往雲城的最近一班航票,又環顧周圍,將這套她和宋喻聿一起買的婚房直接低價出售出去。
隨即再也支撐不住的暈了過去。
第二天,安淮月回家,卻發現蘇心妍正做在她家的沙發上和宋喻聿有說有笑。
見她進來,兩人立即停止了說話,氣氛一片尷尬。
宋喻聿這才慢慢走來,擋在蘇心妍麵前,忐忑解釋道:“月月,我讓大師算過了,咱家的風水好,適合心妍養胎,還能給她補充營養,你看讓月月最近住在這裏,可以嗎?”
安淮月覷著角落裏紅色的行李箱,不由冷笑,這哪是商量,這分明是通知。
隻是這房子早就被她賣了,想到那時候這兩人的反應,她順從地點頭。
宋喻聿心裏卻感到奇怪,她平日裏不是最反感心妍和孩子的嗎?
一旁的蘇心妍眼珠子轉了轉,看來他們說的安淮月對宋喻聿言聽計從的事是真的,想到這裏,她又開口。
“喻聿哥哥,大師說了,主臥是最有陽氣的地方,你看......”
聽到這話,宋喻聿心裏一陣打鼓,連忙拽住她的衣袖,眼裏露出不讚同。
卻聽到安淮月冷淡的聲音:“好啊,那我睡次臥。”
對她而言,現在讓她和宋喻聿同床共枕,早已是煎熬。
宋喻聿見她答應的如此幹脆,卻莫名有些心慌,想了想,“我下周有個同會聚會,你跟我一起去吧。”
她平時裏最愛參加他的這些聚會了,因為她說這意味著她可以融入他的生活中,成為他生活的一部分。
可安淮月臉上並沒有他想象中的激動,她隻是擺了擺手,也不知道是答應還是拒絕。
宋喻聿沒多想,隻當她還在生氣,就先幫蘇心妍把主臥收拾了出來。
晚上,不等宋喻聿回來,安淮月就獨自去了次臥躺下。
睡夢中卻突然被一具帶著寒氣的身體摟住,還沒等上方的親吻落下,她就反應激烈的將他甩開。
宋喻聿驟然被推開,眉目染上不耐。
“怎麼了?今天不要晚安吻了嗎?”
數千多個日日夜夜,她自從和他在一起後就總是格外注意他的安全,每日出門都叮囑反複,每晚也必須要要一個晚安吻才肯睡下。
他起初覺得小題大做,但有次他出門前偶然往回望了她一眼,她關切的眼神中分明帶著深切的痛意,好似曾經失去過什麼重要的東西。
於是他那天反常的沒有對她的叮囑感到反感,反而是開始慢慢的接受她,自那以後,每天不論宋喻聿多晚回來,他們都會給彼此一個晚安吻。
但隻有安淮月知道,這是單屬於她和前男友之間的小默契。
所以今天,安淮月轉過了身,“不用了,我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