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眼睛紅腫洗漱完,剛開門就看見林婉站在樓梯口看著她。
“唯一姐,你醒了啊。”
林婉微微一笑,看著她的眼神卻帶著得意。
沈唯一不想理她,徑直走過卻被她拉住胳膊,湊近輕聲說:
“唯一姐,你也懷孕了對吧?”
林婉昨天見她那樣吐心裏就有了猜測,回來之後趁她洗澡的間隙,翻到了她的孕檢單。
沈唯一心裏一緊,抽回手:
“與你無關。”
林婉輕笑一聲,眼神卻變得越來越怨毒:
“本來是與我無關,但顧彥本來就是看我懷孕了才答應帶我回顧家,要是讓他知道你懷孕了,那我不是前功盡棄了?”
林婉想到之前不管她怎麼撒嬌發脾氣,顧彥都不同意帶她回顧家。
他說:“你想要什麼都可以,但你別招惹到她麵前,她是我老婆,顧家隻會有她一個女主人。”
沈唯一聽她說完隻覺得可笑:
“我不會告訴他我懷孕了,你想要顧夫人的位置,我給你就是。”
林婉臉色一變,表情可怖:
“誰要你給?沈唯一,你少得意,該是我的我會自己拿到手!”
林婉說完,突然又拽住她的手,往自己身上一推,順勢摔在地上。
她臉色發白,捂住肚子看了沈唯一一眼,露出一個勢在必得的微笑,然後哭喊起來:
“啊......阿彥,救救我......”
沈唯一被她嚇楞了,還沒反應過來,在樓下接電話的顧彥就衝上來。
“怎麼了,婉婉!”
他皺著眉,著急地把她抱起來。
林婉眼淚直掉,聲音虛浮,身下滲出血跡:
“阿彥,我不知道怎麼惹唯一姐生氣了,我好心叫她吃飯,她推我......”
沈唯一又氣又急:
“我沒有!你少胡說,這裏有監控!”
顧彥看見林婉身下的血跡,眼神一凜,看著沈唯一的目光帶著怒火和冷意。
“沈唯一,她會拿自己的孩子開玩笑嗎!我不是說了孩子出生就送她走嗎?你連孩子都容不下,你現在怎麼這麼惡毒!”
他抬手扇了她一巴掌,不再看她一眼,抱著林婉匆匆下樓。
“讓夫人跪在大廳,什麼時候認錯了,什麼時候起來!”
顧彥出門之前扔下一句話,頭也不回地離開。
沈唯一被他一巴掌打蒙了,臉頰很快紅腫起來。
她被顧彥的手下按在地上跪著:
“得罪了夫人。”
沈唯一眼淚滑落,臉上火辣辣的疼卻比不上心裏半分。
顧彥竟然對她動手了。
青梅竹馬22年,結婚五年。
他為了別的女人,打了她。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沈唯一臉色蒼白,搖搖欲墜。
一旁的手下都看不下去了:
“夫人,你就認錯低個頭吧,少爺總不會真的為難你。”
沈唯一扯出一個笑,聲音虛弱:
“我沒錯,我為什麼要認錯?”
手下無奈,隻能站在一邊沉默。
又過了不知多久,沈唯一隻感覺意識逐漸模糊,身子越來越輕。
“夫人!”
沈唯一栽倒在地,身下血跡滲出,染紅了衣裙。
手下大驚失色,亂作一團,慌亂叫救護車送她去醫院,一邊給顧彥打電話。
“少爺,不好了夫人她......”
話還沒說完,顧彥就沉聲打斷:
“她認錯了嗎?沒認錯就不要給我打電話。”
說完,電話被掛斷。
冰冷的手術台上,沈唯一失去了這個世界上和她最後血脈相連的人。
她醒來後,目光空洞卻格外平靜。
他的手下還在給顧彥打電話,卻無一不被掛斷。
沈唯一笑了,眼淚滑落。
顧彥,這下如你所願。
她認錯。
錯在不該愛上他、不該對他一次次心存幻想。
一個月過去,顧彥始終沒有出現。
聽說林婉的孩子也沒了,鬧著要輕生,顧彥分不出精力。
隻丟下一句:沒死就別煩他。
沈唯一不在乎了。
顧彥,我不要愛你了。
趁著手下沒注意,她拖著恢複了一些的身子離開了醫院。
她回到家,翻出之前A國珠寶設計團隊給她留下的聯係方式,撥通電話:
“你好,我是沈唯一,我答應加入你們。”
沈唯一拿出一份離婚協議書,上麵簽著顧彥蒼勁有力的名字。
這是結婚前顧彥主動給她的。
顧彥當時抱著她說:
“唯一,如果有天我辜負了你,你有隨時離開我的選擇和底氣,這是我對你愛的證明。不過我肯定不會讓你有用到它的一天。”
隻是他們都沒想到,這一天不光來了,還來得這麼快。
毫不猶豫地簽好字,拿著不多的行李,沈唯一直奔民政局。
離婚證到手的那一刻,沈唯一突然覺得解脫。
27年的愛與痛苦,都化為手上這個薄薄的本子。
機場裏人來人往。
手機裏,林婉又給她發了消息。
“沈唯一,孩子沒了他可傷心了,我要什麼他給什麼,他還說以後還會和我有孩子的呢。”
沈唯一平靜地把林婉這些時間發得所有消息打包發給顧彥。
然後她拔出電話卡扔掉,拿出買好的機票走向登機口。
飛機起飛,萬裏無雲的好天氣。
第九十九次。
顧彥,往後餘生,我們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