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什刹村，說起來是一個很奇怪的村子。

據村子裏麵的老人講，村子裏的人大多都是古時候索倫人的後代。

因此什刹村雖然是以村莊的形式存在，但又更像是一個部落。

不僅如此，什刹村的姓氏構成相當雜亂。

有殷姓，邊姓，關姓，林姓等等多達十幾種姓氏。

其中姓氏數量最為龐大的，分別是殷姓和關姓。

村子裏沒有村長，隻有一名共同推舉出來的族長，管理村子裏各個姓氏的族人。

族長的任期為終生，隻有前一任族長死亡後，村子裏才會再次推選出下一任族長。

什刹村就在這種一代又一代的傳承當中，相對安穩的度過了兩三百年的時光。

“王勇，你是否同意由林東代替其父林家川，分期償還欠你的五十二塊八毛賭債，每月償還兩塊，一共兩年零三個月還清。”

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殷臣忠開始行使起族長的職責問道。

並且，考慮到林東的實際償還能力，殷臣忠直接將賬期延長到了足足兩年多。

“族長，我同意。”

王勇沒有片刻猶豫，幾乎隻在一眨眼的工夫裏，便點頭同意了。

對王勇而言，大家都是同一個村子的族人，更何況眼下還有這麼多人看著，他可不想自己落個欺男霸女的風評。

而這筆錢雖然是由林東分期償還，但畢竟有族長作為見證，林東日後也不可能抵賴。

得到了王勇的回答，殷臣忠的視線隨之轉移到了林東身上。

“林東，你是否確定代替你父親林家川，償還欠王勇的賭債五十二塊八毛？”

“族長爺爺，我確認。”林東應聲點頭回應道。

旋即，殷臣忠的視線最後落到了林家川身上。

“林家川，你是否同意由林東償還你欠下的五十二塊八毛賭債，並解除你和林東林果的父子父女關係？”

對林家川說話時，殷臣忠的目光再一次變得格外陰沉。

不料林家川聞言後，一時間竟然變得猶豫了起來。

“族長，我......”

林家川本想答應，可一想到為了五十二塊八，就要和林東林果斷絕關係，他總覺得很不劃算。

也因此，林家川竟猶猶豫豫了數十息工夫，也沒能給出一個確切的回答。

“林家川！再搖擺不定，本族長隻能請祖宗家法來懲戒你！”

當此之時，族長殷臣忠口中突然傳出一聲暴喝，幹涸的瞳孔中散發出一股極為銳利的光芒。

被殷臣忠這麼一吼，林家川當場被嚇破了膽，忙不迭回應道：“我同意！我同意！”

殷臣忠點頭如搗蒜，生怕族長用族規懲罰自己。

按照什刹村的規矩，欠下賭債一旦無法償還，就要動用鞭刑，用一根長滿荊棘的藤條抽打背部三十六下。

一般而言，三十六下鞭刑下來，非死即殘！

而規矩之所以如此殘酷，目的就是為了震懾那些不學無術，好吃懶做的賭徒！

“拿紙筆來！”

眼見林家川點頭同意，殷臣忠當即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身後的兩名壯漢。

其中一人連忙聰隨身帶來的布袋裏，取出了早已準備號的紙筆。

緊跟著，王勇又連忙示意身旁小弟，從屋子裏搬出了一張桌子和幾個椅子。

“臣國，就由你來寫這份鍥約吧，一式三份。”

紙筆桌子全部準備妥當，殷臣忠突然看向殷臣國說道。

“沒問題。”

殷臣國聞言點了點頭，隨即拄著拐杖走到桌邊坐下，拿起紙筆便開始書寫了起來。

在此期間，殷臣忠也終於訓誡起了王勇。

“王勇，我跟你說過也不止一次了，放高利貸這種生意做不得。”

殷臣忠皺起眉心，嚴厲的目光直視著王勇。

不料，下一刻，王勇臉上反倒流露出了委屈無奈的神情。

“族長，我早就沒放高利貸了，是林家川死皮賴臉非要我給他借錢，月息兩分，我要不借他就一直糾纏，我這也沒辦法不是。”王勇苦笑道。

聞言，殷臣忠嚴厲的目光緩和了許多。

如王勇所說，月息二分也就是2%的利息，的確算不上是高利貸。

不一會兒的工夫，殷臣國擬好了契約，一式三份。

林東隨即第一個走上前，在三分契約上都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緊跟著，王勇和林家川相繼上前簽名。

最後，殷臣忠在檢查了三人的簽名後，也在契約上簽下了自己族長的大名，作為見證。

“很好，這份契約一式三份，從今天起正式生效，若有違約者，當按族規論處。”

殷臣忠一邊說著，一邊講三份契約分別交道三人手中。

“有勞族長公裁，那我也就不繼續打擾了，先走一步。”

拿到契約後，王勇也不打算繼續留下來看戲。

待到話音落下時，王勇朝著殷臣忠微微鞠了一躬，隨即便帶領幾名小弟當場離去。

不過王勇雖然是帶人走了，但眼下還有一個棘手的問題擺在眼前。

那就是林東林果兄妹倆的住宿問題。

按照村子裏的規矩，一家人即便是分家，也得將家裏的財產按照一定比例劃分。

而林家雖然已經是家徒四壁，但還剩下唯一值些錢的東西，就是這三間土房。

殷臣忠內心暗暗盤算一番，隨即便打算做主，將其中的兩間土房分給林東和林果。

可不料就在殷臣忠即將開口的前一刻，林東竟然搶先一步開了口。

“族長爺爺，我打算帶上妹妹，去村西頭找一間閑置的屋子住下。”

從族長的眼神裏，林東猜出了對方在想什麼，但他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和林家川徹底切割。

因此就算把這裏的兩間土房分給他們兄妹，他們也絕不會住在這裏。

畢竟，他無法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守著妹妹，一旦他離開家，家裏便隻剩下了林家川和妹妹兩個人。

那時候，誰也不敢預料，已經喪心病狂的林家川還會不會再次做出賣女兒的瘋狂舉動。

“你們要去村西頭？”殷臣忠頓感有些意外。

“嗯嗯，我們待會兒收拾一下就走。”

林東點了點頭，當著眾人的麵，再次確認了自己的打算。

什刹村夾在蒙古高原和大興安嶺的中間。

從地形上看，他們若是住在村西頭，無論是前往大興安嶺，還是前往蒙古高原，都要更加方便快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