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丞笑著迎來:“殿下,您請上層雅間,臣已備好酒席。”
蘇晨指著桌上的飯菜說道:“李驛丞,雞鴨魚肉有什麼便上什麼,就這點東西,喂雞呢?”
就龍武營這幫將士,一個個五大三粗的,雖說白飯的確不少,但每桌上的菜一看就沒油水。
龍武營還有禁衛一聽,皆是驚訝又驚喜的看著他。
“殿下,我們不挑,能吃飽肚子就行。”
龍武營將士紛紛說道。
“這說的什麼話?吃飽了肚子裏要是沒點油水,照樣沒力氣。”
蘇晨滿臉嚴肅的說道:“南疆災情嚴重,明日一早還須盡快趕路,都給我甩開肚皮吃。”
“這......”
李文怔怔的看著蘇晨:“殿下,這都是按照兵卒的標準上的。”
已經很好了。
“那今日就按照我的標準。”
蘇晨大手一揮:“還有,把樓上雅間的都撤下來,我在樓下吃。”
一幫壯漢,傻眼的看著蘇晨和幾名將士,坐在一張桌前。
陳虎下意識道:“殿下,這是不是......不太好?”
“您畢竟是......大魏皇子。”
蘇晨斜了他一眼:“咋的?嫌棄我?我這個大魏皇子,不配和你們一個桌?”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陳虎撥浪鼓一般搖頭:“我們都是粗人,沒什麼規矩,怕擾了殿下用膳。”
蘇晨擺手說道:“什麼粗人文人的,就是皇帝和乞丐,洗澡的時候不也沒區別麼?”
主樓一層,瞬間陷入一陣死寂。
李文更是想趕緊,把自己耳朵堵住。
他在此驛館多年,還從來沒聽誰敢在背後,這麼說過聖上的。
雖然蘇晨是大魏皇子......可就是太子,估計也不敢這麼說吧?
他趕忙去讓人,按照蘇晨所說的安排。
陳虎等龍武營眾人,皆是嘿嘿笑了起來,看向蘇晨的眼神中,又多了幾分的熱切。
不說以後蘇晨會如何。
但至少此刻,他們覺得沒跟錯殿下。
張雲起頗為驚訝的看著蘇晨,身後傳來禁衛們的小聲議論。
“咱們這位大殿下如此灑脫隨和之人,又有幾分豪氣,好像也沒傳言中說的那麼不堪啊?”
“說的是啊,太子雖說有時也會對我們好,可總有種虛偽之感,方才大殿下所言,真是說到我心裏去了。”
“那是對那些人說的,不是咱們。”
剛說完,禁衛們就看到雞鴨魚肉,山珍海味盡數擺在了他們桌上。
他們也有?
“不管是誰,既然跟著我蘇晨前往南疆,那便是我蘇晨的弟兄。”
“隻可惜在賑災結束之前,諸位不能喝酒,災民們還在等著我們,須盡快抵達南疆。”
“但吃的東西,我蘇晨管夠。”
蘇晨當即便招呼著眾人開吃。
“謝殿下!”
主樓一層,響起一陣興奮道謝聲。
“李韜,你吃的斯斯文文的給誰看呐?咋的這有你相好的,你放不開?”
“熊天順,你吃雞還用個雞毛的筷子啊?直接下手啊。”
蘇晨說著,上去按住一隻燒雞,直接撕下一塊肉來往嘴裏塞。
他也是餓得不輕,大老遠的從南蠻回來,一刻沒停歇的又離開京城,中間在幽禁宮的時候,雖說也吃了,但當時心思都在母後和妹妹身上,根本沒吃幾口。
眾人看著滿手是油,嘴裏塞得滿滿當當的蘇晨,再次傻眼。
殿下吃起東西來,如此......不拘一格的嗎?
“看我幹什麼?”
蘇晨含糊不清的說道:“這吃東西,就得搶著吃才香。”
“使勁吃,想吃什麼就讓小二上。”
這下眾人終於是繃不住了,一窩蜂的甩開腮幫子吃著。
“殿下說的太對了,這吃東西就得搶著吃才香。”
“我早就快裝不下去了,殿下你早說啊。”
“跟著殿下,我們可算是享福了。”
看著他們卸下偽裝的樣子,蘇晨眼中浮現出一抹笑意。
禁衛們看著那邊像是一群餓狼,風卷殘雲,有的甚至還站起來踩著凳子,豪爽大吃的樣子,不禁麵麵相覷:“咱們要是再拘束,是不是就太不合群了?”
下一刻,一群禁衛也不顧那麼多了,悶頭狂吃。
蘇晨吃飽之後,便起身出去轉了一圈,看了看驛館外的情況。
而主樓一層,此刻卻是產生了些許嘈雜。
隻見禁軍統兵張雲起,嘴巴張大,滿臉悶紅且痛苦,不停捶著胸膛。
“我說張統兵,就算是殿下讓你敞開肚皮吃,你也用不著這麼一陣塞吧?”
“噎住了吧?那位兄弟,趕緊給他拿水壓下去。”
陳虎見狀,笑吟吟的說道。
一名禁衛連忙倒了一碗水。
張雲起拿起就往嘴裏灌,結果水根本下不去,全從嘴裏溢出。
看著他那痛苦的樣子,眾人這才意識到他不僅僅是被噎住,估計是被什麼異物給堵住了。
“趕緊趴下!雙手撐地!”
陳虎沉聲喊道,衝到後麵抓住張雲起腳踝,將他直接倒豎,然後用力一下一下的顛著。
結果試了好幾下,張雲起情況依舊沒有好轉,反而臉色已經紅到有些發紫。
“這可咋整?沒用啊?”
眾人沒想到張雲起情況如此嚴重,連拍背加順氣的。
坐在旁邊桌上的林平安見狀,立刻說道:“咽不下去就讓他吐出來,扣他嗓子眼!”
一名禁衛連忙用手指扣著,但依舊無用。
而且他驚駭的發現,張雲起已經沒有氣往上出了,被異物堵得死死的。
眼瞅著,張雲起已經開始翻白眼。
那名禁衛急了,上去脫下張雲起身上護甲,對著他的腹部就是一陣捶,一邊捶一邊喊道:“出來啊,趕緊吐出來!”
於是當蘇晨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主樓一層亂作一團,一群人圍得裏三層外三層。
他疑惑走了過去:“怎麼了?”
“殿下,張雲起他......被噎住了。”
陳虎對蘇晨說道:“該用的法子都用了,愣是吐不出來。”
蘇晨見張雲起眼瞅著就快不行了,立刻到他身後,將其環抱住。
同時雙手握拳,拳心向內按壓張雲起肚臍與肋骨之間的部位,不停向上和向內用力。
眾人怔怔的看著,不知道他這是在做什麼。
從未見過此等救治之法。
結果在眾人吃驚的注視下,沒幾下,張雲起便猛地咳出一塊手指粗細的骨頭。
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雙目睜大,發紫的臉色也在肉眼可見的恢複。
“殿、殿下,您這是什麼手法?從未見過啊!”
陳虎等一眾人見張雲起好了,呆若木雞的看著蘇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