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旺旺。
摸著毛茸茸的小狗,我忽然感到一絲慰藉。
“誰把它放進來的?”
喬久久脖子上還掛著紅痕,三步並兩步進來,抓起旺旺的後頸。
我拉住她的手:
“你到底想幹什麼?”
喬久久湊到我麵前,眼裏全是恨意:
“七年前,陸母為了拆散我們,把我送去了國外。沒想到後來卻娶了你這麼個賤貨,不就是因為你有了孩子嗎?”
“現在我也有了孩子,昀野卻又看你可憐,留你當陸太太。”
“看來隻有你死了,昀野才能回心轉意。”
說著她拿起佛龕前的油燈,潑在我臉上。
我一個躲閃,趁機搶過她手裏的旺旺。
“啊!”
旺旺護在我身前,死死咬住喬久久袖角。
她卻突然詭笑,咬向自己的手臂。
生生扯下一塊肉來。
門外突然傳來淩亂的腳步聲,陸昀野光著腳衝進來。
“久久!”
“她好心來看你,你卻這麼惡毒,居然讓狗咬她!”
他來不及再繼續指責,急忙拽著我的手,將我拖到家庭醫生麵前。
“用她的皮,現在馬上安排給久久植皮。”
為了確保手術順利,陸昀野特意吩咐不許給我打麻藥。
我疼得靈魂都在顫抖,再加上辟穀斷食,沒多久就暈了過去。
再醒來,手上冰冰涼的,是陸昀野在拍賣會上買的舍利。
“喜歡嗎?”
前些日子他扔了楚硯送我的寶貝,看來是想用這個賠罪。
我心下一緊,不對!
“媽媽送我的那串木珠呢?”
陸昀野麵色一滯,
“久久說喜歡......你不是想要舍利嗎,還想那個幹嘛?”
說著他端來一碗補品。
“一個手串而已,久久親自給你燉了湯。”
“她都沒說什麼,你非這麼小氣嗎?”
斷食幾天,我已經沒有力氣反抗。
“讓你在佛堂反省,又沒罰你不能吃飯。”
明明是他讓人送來的搜飯,還問我為什麼不吃。
他仔細地給我吹著熱湯,像我剛生完霖霖陪護時一樣仔細。
可我不想再糾纏,也算給他最後一次機會:
“陸昀野,你奪走了我媽媽的遺物,爸爸的父愛。”
“霖霖剩下的骨灰,就讓我帶走吧。”
他卻冷了臉,放下湯碗,
“等你不再想著外麵的野男人,就把骨灰給你。”
“如果你這麼喜歡孩子,我可以和你再生一個,隻是不能給他繼承權。”
我撇過頭,還沒說什麼,就看到了碗裏的東西。
竟然是一段一段的狗骨頭。
“噦。”
剛咽下肚的湯水,全都吐了出來。
陸昀野幫我擦擦嘴角。
而後,掐住我的嘴,把狗肉全都灌進我嘴裏。
“你別這麼矯情,狗是大補,看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
“而且旺旺它咬了人,已經不能留了。”
我直接把碗摔碎,隨後吞下一塊碎瓷片。
“你瘋了嗎!”
陸昀野急紅了眼,不管不顧地抱起我飛奔到醫院洗胃。
手術後,陸昀野坐在床邊,小心翼翼地端著藥碗。
聲音溫柔得像是怕驚碎什麼。
“藥做舟,佛做漿,渡你過痛海。”
“淨初,把藥喝了,好不好?”
從前每次生病,我都固執地認為這是消業,不肯吃藥。
那時他總會這樣哄我,把苦藥說成是佛祖賜的甘露。
我閉上眼,沒有絲毫回應。
陸昀野猛地端起藥碗全部喝下。
“唔...”
藥混著他的氣息強行灌入,我嗆得眼角泛紅,他卻像著了魔般不肯鬆手。
藥碗“哐當”砸在地上,碎成殘片。
就像我們之間再也拚不回的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