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許昭枝回到家。
剛開門,一團白色的影子就猛地撲了過來。
糖霜是五年前她和裴硯白一起撿的流浪狗。
它圍著許昭枝的腳踝,開心地搖著尾巴。
許昭枝露出笑意,剛想摸摸它的頭,抬眼臉上的笑瞬間凝固。
裴硯白和江雅琳就站在客廳中央。
江雅琳一副害怕的模樣,瑟縮著躲到裴硯白身後。
裴硯白微微蹙眉,隨即朝保鏢遞了個眼色。
保鏢立刻上前對許昭枝搜身,生怕她再帶什麼傷害到江雅琳。
裴硯白曾說她是他最珍貴的寶貝,不許任何人碰她,如今卻任由保鏢搜她身,隻為護著另一個女人。
許昭枝任由保鏢搜身,心痛到麻木。
“離婚協議上寫了,這房子歸你。”裴硯白指了指樓上,“我回來拿些東西,馬上就走。”
他轉身上了樓,糖霜遲疑了一下,也邁著小步跟了上去,它大概不明白,為什麼男主人最近總是不在家。
客廳裏,江雅琳臉上人畜無害的表情瞬間消失,目光落在了許昭枝手腕上的玉鐲。
“婚都離了,就把硯白的家傳玉鐲還回來?畢竟,我們還有一周就要結婚了。”
許昭枝低下頭,看著腕間的玉鐲。
她還記得,裴硯白為她戴上時,眼裏的愛意和珍視。
“昭昭,裴家兒媳的信物,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如今他為了江雅琳不惜設計失憶也要和她離婚。
不愛了,留著這鐲子不過是個笑話。
許昭枝摘下鐲子,遞過去。
江雅琳有些意外她這樣痛快,畢竟就在昨天許昭枝還一心想幫裴硯白“恢複記憶”呢。
她接過鐲子,“許昭枝,不管你在計劃什麼,硯白以後都隻屬於我一人。”
話音剛落,她抬起手猛地摔碎了鐲子
許昭枝驚詫時,江雅琳迅速撿起一塊碎片塞進她的手裏,發出尖叫。
“啊!硯白救我!”
刺耳的尖叫劃破了屋內的死寂。
許昭枝想掙脫,可江雅琳死死攥著她的手腕,指甲嵌進她的肉裏。
“汪!”
一道白影比裴硯白更快地衝了下來。
糖霜齜著牙,猛地撲向江雅琳,一口咬在她的小腿上。
江雅琳吃痛慘叫,用力扯許昭枝的手,碎片劃過她臉頰,臉上留下一道淺淺的血印。
她慘叫著鬆開了許昭枝,摔倒在地。
而聽到聲音跑下樓的裴硯白,看到的,正是這一幕。
他衝過來,一把將許昭枝狠狠推開。
許昭枝摔在地上,鐲子碎片劃開手掌的皮肉,鮮血瞬間湧了出來。
裴硯白一腳踹開還在撕咬著江雅琳腿的糖霜。
“嗷嗚......”
糖霜吃痛地滾到一邊,委屈地嗚咽著,不明白一向愛護它的男主人為什麼要這麼對它。
“琳琳,你怎麼樣?別怕,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裴硯白緊張地抱起江雅琳,快步離開,從始至終未看她一眼。
許昭枝在地上蜷縮成一團。
她想起有次生理期,在國外開會的裴硯白連夜飛回來,隻為給她衝一杯紅糖水,揉肚子。
她手指不小心劃破小口子,他都會心疼得紅了眼眶。
還有那次她被瘋牛撞傷,他更是瘋了一樣,差點掀了整個城市,找了一批又一批專家。
因為她是為救他受傷,裴硯白第一次對她發了脾氣。
之後他緊緊抱著她哭得像個孩子,他說:
“昭昭,我的命可以給你,但你不能有事,沒有你,我會生不如死。”
沒有她真的會生不如死嗎?
許昭枝眼淚一顆接一顆砸了下來。
“嗚......”
糖霜哀嗚著,爬到她身邊,伸出舌頭,輕輕舔 舐著她臉上的淚水。
許昭枝抱住糖霜,將臉深深埋進它溫暖的毛發裏。
“糖霜,我不疼,真的,一點也不疼......”
她的聲音破碎,抱著糖霜失聲痛哭。
糖霜用大腦袋蹭著她的臉,嗚嗚地低鳴,似乎在安慰她。
她死了,她的糖霜該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