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顫抖著站起身,從包裏取出離婚協議書,遞給眼前衣衫盡退的男人。
秦逸之死死盯著我,許久,嘴角扯出一抹殘忍的笑。
“宋知鳶,就憑你也想跟我離婚?”
他猛地搶過那張紙,直接扔進燃燒的火盆。
“真是做夢。”
那聲音冰冷,“在我玩夠之前,你會永遠留在秦家,被日日夜夜折磨。”
四目相對,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沉默。
兒子端著茶杯走近,輕輕放在我麵前。
他的聲音稚嫩又乖巧,“媽媽,跟爸爸低頭認個錯吧,說不定他就原諒你了。”
我剛咽下溫熱的茶水。
兒子的眼神暗了暗,卻忽然笑起來:
“怎麼樣,外婆的味道,還不錯吧?”
胃裏頓時翻江倒海!我彎腰幹嘔起來。
把手指伸進喉嚨,摳得血肉模糊。
直到指縫裏全是血,卻還是吐不出那口茶。
秦逸之牢牢扣住我揮向小天的手腕。
“孩子跟你鬧著玩而已,何必打他。”
“宋知鳶,你以為用麵粉冒充骨灰,就能騙過我們?”
我尖叫著開口,“那就是我母親的骨灰!我下午親眼看著她被抬著送去火化...”
他厲聲打斷,那聲音比冰還冷,“夠了!”
“梨兒需要靜養,你現在去寺廟裏替她求一張送子符,保佑我們的寶寶健康出生。”
見我依舊不動,他猛地舉起骨灰盒:
“再不走,別逼我把剩下的都倒進馬桶!”
如今,在他眼裏,我不是該被疼愛的妻子,而是一條需要馴服的狗。
可我已經不敢反抗了。
我的教養,我的自尊,早在一天天折磨和侮辱中被消磨幹淨了。
瞳孔渙散地點了點頭,“別碰它,我現在去。”
三步一跪,五步一叩,從山腳拜到山頂。
膝蓋腫爛不堪,可心裏的痛卻比這痛上千百倍。
起身時,忽見一棵菩提樹。
滿樹紅綢隨風輕擺,上麵寫滿虔誠的祝願——
【願知鳶幸福喜樂】
【願知鳶母子平安】
【願知鳶與我白首不相離】
每一筆,每一劃,都是秦逸之的字跡。
到此刻,我全都想起來了。
十年前的秦逸之,也是這樣一步一跪為我求來安胎符。
他花520萬買下這棵菩提樹,掛滿許願的紅綢。建造百家希望小學,為我和孩子祈福。
那時的他,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初為人父的喜悅。
可如今,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曾經的愛意,全部支離破碎。
我用力扯下最後一條紅綢。
【秦逸之永不負宋知鳶】
將它投入香爐,看著它化作灰燼。
握緊求來的送子符原路返回,心底湧起萬千酸澀。
突然,背後傳來一聲冷笑。
猛地伸來一隻手!
還未來得及驚呼,我整個人已從石階滾落......
傍晚,秦逸之站在落地窗前,望著窗外翻湧的烏雲,風雨欲來之勢。
給我發了幾條消息,卻都得到沒有回應。
他心臟沒由來一陣慌亂。
轉身吩咐管家,“派人接宋知鳶回來。”
“從今往後,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她踏出秦家一步。”
沒多久,一個陌生號碼打了進來。
“秦先生,我們在山腳下發現一具女性屍體,已有三個月身孕。”
“隨身證件顯示是您太太,請你現在來警局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