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理所當然的樣子起氣到了,咬著牙質問:“爸,我有答應出這筆錢嗎?”
“這錢是我攢著給奶奶看病的,你憑什麼不聲不響地拿走?”
我本來想從他臉上看到,哪怕是一絲歉意也好。
可我失望了。他隻是皺了皺眉頭,“你奶看病急什麼?她隻是白內障,又不是要命。”
“實在不行,就當我欠著你唄。”
我感覺太陽穴突突地跳。
每次我爸做人情的時候,從來不考慮我們。
他隻知道,逞他的大家長威風。
之前表弟要上學,離學校太遠,我爸根本沒和我們商量,就把表弟接了過來,還讓表弟住了我原來的臥室。
還有一個叔叔因為工作腿斷了,我爸全身上下才4萬塊,當場卻包了3萬紅包。
害我最後上學的學費,都是靠助學貸款完成。
總之,在他的觀念裏,無論親戚有什麼事,優先級都是第一的。
當我一說到錢的問題,他就說大不了欠著。
多少次了,我實在受夠了。
我對著他狠聲說道:“好啊,那我現在要你還!”
我爸愣住了,沒想到我會這麼說。
正好這時候,隔壁臥室的弟弟蘇小天走了進來。
“你們大半夜的在吵什麼?”
我把他拉過來,解釋了事情經過。
“小天,你說說,這是什麼事?”
可聽完,蘇小天卻一把扯開我的手。
“就這點事?”
“我說姐,幫下親戚不是應該的嗎,你至於大半夜還來房間裏發瘋嗎?”
我爸臉色馬上由陰轉晴,“還是兒子懂我,女人家就是扣扣搜搜的。”
“親情濃於水,這錢我們雖然給了,但人家肯定記著我們的情,早晚會有回報。”
他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你說對吧,兒子。”
我弟跟著點頭附和:“沒錯,不是我說你,姐,你學著爸一點,把格局打開點。”
看到這對父子倆一唱一和的場景,我的心也徹底沉了下去。
我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
和我從小被放養在鄉下奶奶家不同。
蘇小天從小就跟著我爸城裏生活。
我爸對外仗義疏財,對蘇小天,花錢也從不手軟。
在他的耳濡目染下,蘇小天也對錢沒什麼概念。
有一次他和一群同學在外麵打遊戲。
同學們被他的豪華皮膚震驚了,幾個同學開玩笑地問,能不能也送他們一個皮膚。
沒想到蘇小天大手一揮直接同意下來,還說:“送一個算什麼,我對兄弟就是肝膽相照,每人送你們五個!”
要知道,這個遊戲的皮膚,一個就要88,還在上學的人哪裏見過這種大場麵。
幾個同學兩眼放光,大哥、老大、老板幾個詞輪回恭維我弟。
我弟也被誇得暈呼呼,回家直接偷了我爸的銀行卡,想去ATM機取錢。
他拿卡的時候,正好被我看到。
我立馬搶過銀行卡,叫來了我爸。
沒想到我爸非但沒有怪罪他,反而板著臉教訓我:“你弟比你聰明多了,現在給同學花個幾百塊錢,人家都欠著你人情,這麼多同學,指不定以後有哪個發達了呢?”
說著他從我手中拿過銀行卡塞到我弟手中。
“拿好,花小錢辦大事,爸爸支持你!”
此時此刻,我爸因為找到了戰友,拉著蘇小天對我開始瘋狂PUA。
折騰一晚,我敗下陣來,一分錢都沒要回來。
第二天,我頂著渾渾噩噩的腦子去上班。
文件整理到一半,同事林曉突然用筆戳了戳我的手臂,
“我說蘇大小姐,今天怎麼一副狀態不佳的樣子,這不像你啊。”
我扯了扯嘴角,隨口說了句:“沒什麼,最近休息不太好。”
“別啊,這麼多年朋友,我會看不出來你有心事?”
“你說下,興許我能給你出出主意。”
話說到這個份,我也隻好簡單講了下昨天的事。
聽完後,林曉氣得臉都紅了。
“我說蘇大小姐,平常你在公司也挺剛的啊,怎麼在家裏就成包子了?”
她眼珠子一轉,馬上給我出了個主意。
我聽完後,有些猶豫,按她這麼做,爽是爽了,但會不會不太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