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圈誰人不知太子爺顧亦淩為娶一個賣酒女,竟將親生父親氣得活活吐血而亡。
之後為了堵住悠悠眾口,他不惜剃發為僧,守孝三年,力排眾議將溫芷娶進門。
她隨口一句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便在她生日時以她命名買下一顆行星。
她喜歡雪,他便在私人島嶼上建造一座冰雪宮殿。
後來溫芷生產時,因為難產,兒子剛出生就進了保溫箱。
顧亦淩一步一叩首,磕的頭破血流,求得高僧為兒子的長命鎖開光,保佑他長命百歲。
可如今他卻將兒子綁在手術台上,用活體解剖逼問溫芷,他那懷孕的養妹究竟被她藏到哪裏去了。
“阿芷乖,念念肚子裏的孩子是我酒後的錯誤,我得負起責任。”
男人坐在她對麵,漫不經心撚動手腕的佛珠,語氣甚至帶著入骨的溫柔。
“再不說,我就先掏走兒子的腎,再是肝......最後是心。”
顧亦淩指尖所指之處,小小的身影徒勞地掙紮著,嘴裏發出破碎的嗚咽。
“爸爸,小寶怕......爸爸......”
兒子的一聲聲求饒,卻絲毫沒喚回男人一絲憐憫。
溫芷渾身僵冷,怎麼也想不通。
得知顧念帶球跑後,他將一切怪到她頭上。
他曾給了她三天時間。
第一天,他讓她主動把顧念找回來,她無動於衷。
第二天,他將她抵到牆上,聲音帶著淬骨的寒意:“一天過去了,你還在猶豫,看來需要點動力。”
第三天,也就是現在,為了逼她開口,要活剖了他們的兒子。
“顧亦淩!”溫芷渾身都在顫抖。“他是你兒子,是你一步一叩首,磕得頭破血流才求來佛祖保佑的兒子啊,你瘋了?”
他微微俯身,眉眼覆蓋上一層寒意,卻依舊笑著說:“寶貝,這可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溫芷望著這個曾將她放在心尖尖上的男人,突然感到陌生無比。
也寒心無比。
她知道顧亦淩向來寵他那個養妹。
婚前就有人警告過她,她與顧亦淩那個國外留學的養妹長得太像了,小心當了替身。
她從未在意。
可沒想到顧念一回國,兩個人就滾到了床上,直到顧念肚子瞞不住了才被她發現。
雖然他百般解釋隻是酒後亂性,將顧念當成了她。
那現在呢?為了顧念的下落,要殺了他們的親兒子。
見溫芷閉口不答,男人眸中最後一絲耐心也燃盡。
“親愛的如此冥頑不靈,是要害死兒子嗎?”
說完他微微抬眸,示意手術台邊的醫生。
“不要!”溫芷崩潰嘶吼,身體卻被兩個保鏢死死鉗住。
冰冷的刀刃劃下的那刻,刺目的鮮血爭先恐後地在溫芷視線裏湧出。
“我說!我說!”溫芷抽泣著,所有的堅持,都在兒子絕望的嚎叫中徹底粉碎。
“顧念在城西的醫院,她說不想破壞我們的婚姻,預約了下午的流產手術!”
顧亦淩霎時皺起眉,對著醫生厲聲喝道:“停手!”
隨即他輕柔地將溫芷扶起,眸中所有的陰鷙頃刻褪去,甚至揚起一個安撫且愉悅的笑容。
“寶貝,看你嚇得。”
他伸出手,眉眼帶著溫芷熟悉的寵溺,捏了捏她冰冷顫抖的臉頰。
“我隻是嚇唬你而已,放心,兒子沒事的。”
他連個交代都忘了給,甚至沒有多看一眼手術台上因失血過多而開始抽搐的兒子一眼,毫不猶豫轉身離去,奔向他的“責任”。
“來人啊,救救我兒子!”
溫芷撲上前,緊緊捂住兒子血流如注的傷口,溫熱的血不停從指縫溢出,怎麼也止不住。
可無論溫芷怎麼哭喊,在顧亦淩的私人醫院裏,沒有他的命令,一切都是徒勞。
溫芷隻能一隻手捂著傷口,一隻手顫抖著撥打急救電話。
十分鐘後,其他醫院的救護車終於趕來。
手術室的燈滅時,醫生卻推著擔架車出來,臉上帶著無盡的惋惜。
“太晚了,如果再早來十分鐘,還有的救。”
十分鐘......
溫芷踉蹌了一下,卻強撐著沒有倒下。
她哭嚎著將兒子死死抱在懷中,想要將最後一點體溫渡過他。
沒有用......
她隻能無助地感受著,兒子的身體在她懷裏一點點冰冷。
炎熱酷夏,殯儀館的停屍間卻冷得嚇人。
溫芷像一尊沒有靈魂的雕塑,呆呆地站在兒子身旁。
渾身血液也仿佛在兒子死在她懷裏的那刻,徹底流幹了,也凍僵了。
“火化前還有家屬要看最後一眼嗎?”工作人員提醒她。
沉默片刻後,她掏出手機。
顧亦淩的電話接通那刻,她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邊便傳來女孩帶著哭腔的聲音。
“我不管!這個孩子我必須打,他就是個錯誤,肮臟的錯誤!”
緊接著是拉扯的窸窣聲,和顧亦淩的哀求聲,帶著她從未聽過的,近乎破碎的焦灼和惶恐。
“別這樣,哥求你了,別打掉咱們的孩子,哥哥會瘋的。”
溫芷自嘲一笑。
原來他也會為別的女人瘋。
瘋到殺死自己的親兒子......
她沒有說話,一個字也沒說。
隻是平靜地,將手機從耳邊移開,指尖在那個紅色的掛斷鍵上,輕輕一點。
所有的喧囂,瞬間被掐滅。
她緩緩抬起頭,最後貪戀地看了眼兒子安睡的模樣。
隨後黯然開口:“火化吧。”
沉重的爐門轟然閉合。
大火燃起的那刻,溫芷撥通了醫學博士朋友的電話。
“你以前說過,你成功研究了一種能讓人忘記過去的藥,可以賣給我嗎?”
朋友聲音帶著詫異:“你要做什麼?”
“我要忘記過去所有痛苦的回憶,離開顧亦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