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甩開媽媽的手。
這個時候門鈴響起。
透過貓眼,我看到假兒子帶著兩個穿白大褂的人站在門外。
他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簡直令我毛骨悚然。
“姥姥姥爺,爸說我媽不想去看醫生,我帶著醫生過來看看她。”
我衝進臥室鎖上門。
可我爸媽去找到備用鑰匙將門打開。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診斷後說。
“林女士,根據您家人的描述,您出現了嚴重的記憶錯亂妄想症。”
“我們給您開了藥,記得按時服用。”
丈夫不知何時也趕到了,他接過處方單,對醫生連連感謝。
那天晚上,我被按著吞下了第一片白色藥丸。
苦澀在舌尖,我盯著假兒子關切的眼神。
突然想明白了,抵抗隻會讓他們加強控製。
我真正的兒子正等著我去救他。
所以我趁著丈夫和假兒子睡著,去衛生間摳著嗓子吐出來了藥沫。
之後的每一天,我都主動對假兒子關懷備至。
“媽媽吃了藥感覺好多了,感覺之前都和夢一樣。”
“可能真的是太開心了,我都混亂了。”
假兒子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媽你之前可嚇死我了!幸好現在都好了。”
就這樣,我每天假裝按時吃藥。
對丈夫和兒子噓寒問暖。
讓他們放鬆了對我的警惕。
我每天在廁所裏摳嗓子眼把藥吐出來。
反上來的胃酸將我的齲齒都腐蝕的烏黑。
但那些藥還是起了作用。
有的時候,我會突然分不清記憶真假。
甚至開始懷疑兒子真的曾經是個學渣嗎。
那個從小調皮搗蛋的孩子,會不會真的是我幻想出來的。
找到兒子救出兒子的執念。
和現實生活的平靜,狠狠的撕扯著我的內心。
我的頭發在這七年裏變得花白,眼神不再清明。
但那個執念始終在心底不能揮散。
表麵上看,我是個幸福的母親。
兒子從清華畢業,進了知名外企。
如今要娶門當戶對的京城媳婦。
所有人都說,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怎麼還愁成這個樣子。
我每次都是笑著點頭,說隻是老了而已。
可每當夜深人靜,我腦海裏總是想著我真正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