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地牢陰冷潮濕，林柚清被鐵鏈鎖在牆上，燙傷處火辣辣地疼。

黑暗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幾隻老鼠從她腳邊竄過。

“啊！”

一陣尖銳的疼痛從腳踝傳來，竟是一條花蛇咬住了她。

林柚清拚命甩腿，蛇牙卻深深嵌入皮肉。

越來越多的蛇蟲被血腥味吸引，在她身上啃咬。

她渾身發抖，卻連暈過去的資格都沒有。

不知過了多久，牢門突然打開。

霍無咎逆光而立，她下意識伸手想求救，卻聽他厲聲質問。

“你殺了我們的孩子還不夠，現在連瑤兒的孩子也要害？”

林柚清茫然抬頭：“什麼？”

“還在裝傻！”

霍無咎一把掐住她的下巴，“瑤兒喝了你的茶後就小產了，太醫說是中了藏紅花的毒！”

“我沒有！”林柚清秀眉緊蹙，“我什麼都沒做，憑什麼誣陷我？”“住口！”

霍無咎暴怒地甩開她，“瑤兒可不像你這個毒婦，她怎麼會舍得傷害自己的孩子。”

林柚清冷笑了一聲：“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霍無咎的眸中閃過一絲殺意：“來人，給我打！打到她認罪為止！"

鞭子破空而來，第一下就抽裂了她背上的衣衫。

第二鞭下去，皮開肉綻。

林柚清死死咬住嘴唇不讓自己慘叫，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十鞭過後，她已成血人，卻仍倔強地重複：“我沒有……”

霍無咎眼中閃過一絲動搖，正要喊停，可腦海裏卻浮現出司瑤麵色蒼白楚楚可憐的模樣。

“繼續打，打到她認罪為止。”

鞭子再次落下時，一道瘦小身影突然撲到林柚清身上。

“別打了！是我做的！”春桃哭喊著，“那茶裏的藏紅花是我下的！”

“春桃你胡說什麼！”

“小姐對不起。”

春桃轉頭對她倉惶一笑“我看不得您受委屈，就想教訓司姨娘……”

霍無咎眼神陰鷙：“是你？來人！拖出去杖斃！”

“不！” 林柚清掙紮著想去拉春桃，“她最是膽小，連螞蟻都不敢踩，怎麼可能下毒！”

春桃卻已經掙脫她的手，對著霍無咎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求將軍明鑒，一切都是奴婢的錯，與小姐無關。”

說完猛地衝向石柱。

“春桃——！”

沉悶的撞擊聲回蕩在地牢裏。

春桃軟軟倒下，鮮血從她額前汩汩流出，在地麵彙成一片血泊。

“春桃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身後傳來腳步聲，霍無咎冷峻的麵容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森寒。

“是她罪有應得，害死了瑤兒的孩子。”

“她沒有！”

林柚清猛地轉身，血淚模糊了視線，“霍無咎，春桃她是我的妹妹啊……”

“你若是待司瑤有對春桃的一半好，我也不至於如此。”

霍無咎眼中閃過一絲動搖，但很快又恢複冰冷：“把她丟出去喂狗。”

“不要！” 林柚清踉蹌著撲上去，卻被侍衛一腳踹開。

她眼睜睜看著春桃的屍體被拖走，指甲在地上劃出十道血痕。

野狗群的吠叫聲從不遠處傳來。

林柚清不知哪來的力氣，突然掙脫鉗製衝了過去。

“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