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我被開門聲驚醒,才發現已經回到了房間。
一抬頭,進來的竟是柳如煙。
她身上傳來陣陣酒氣,步子也走不穩,一下撲進我的懷裏,解開我的腰帶。
“快停下!你要幹什麼!”
我出聲阻止,她卻直接迎上我的嘴,駕輕就熟地將手探入我的褲子,口中呢喃的卻是蘇斯言的名字。
我用力將她從我身上推開。
她的頭磕到桌角,突然的疼痛使她清醒,她終於認出我來。
“蘇懸筆,你口口聲聲說不會娶我,為的就是趁我喝醉奪走我的清白嗎!”
我被氣得想笑,她的目光卻突然停留在我解開的腰帶和被口紅蹭到的嘴唇,轉身跑到外麵。
再回來時,手上已經多了兩瓶避孕藥。
“蘇懸筆,想讓我懷你的孩子,你還不配!”
我輕蔑地笑,她卻以為是我事成後的得意,拿著藥就往自己嘴裏塞,全然不顧避孕藥會損傷她的身體,哪怕我們根本什麼都沒有發生。
她的喊聲卻驚動了蘇斯言,他來到房間看到一片狼藉,一下就紅了眼。
“你們......”
柳如煙不知所措地抱住他,連聲道歉:
“對不起斯言,我喝醉了,誰知道他就來強迫我!不過我們真的什麼都沒發生,以防萬一,我已經吃了藥,你看!”
蘇斯言卻掙脫開她的手。
“你還說什麼都沒發生?沒發生為什麼要吃藥!為什麼要傷害自己!”
“如煙,我愛你,可這一次除非你給他淨身,讓他再也不能行事,否則,我不會再相信你!”
還沒等我解釋,柳如煙就急忙叫來了醫生,當場就要給我手術。
褲子被剪刀剪開,手腳被四個壯漢按住。
我躺在床上死命掙紮卻動彈不得,隻能撕聲大喊:
“柳如煙,我才是真正的天命之子,你這樣對我,就不怕遭報應!”
她卻冷冷一笑:
“動手!”
醫生拿著手術刀一步步向我靠近。
冰冷的刀片閃著寒光,貼近我的下處,我不禁冷汗直流。
終於,外麵的仆人衝進來大喊:
“不好了!柳老太爺出事了!”
我心頭一驚,難道判官筆......
來不及想太多,我脫口而出:
“快帶我去見老太爺,沒有我,柳家會出事的!”
柳如煙躊躇了一秒,還是放我去了,隻是在我耳邊低聲提醒:
“蘇懸筆,你最好不要耍什麼花招,否則你的族人......”
一句話,讓我脊背生寒。
上一世,我每日以心頭血滋養判官筆,不到0歲就滿頭白發,隻為保柳家一世榮華。
可柳如煙卻將蘇斯言的死都算到我的頭上,刺死我還不解氣,更是將怨氣發泄到我整個族人,滿族滅門......
“懸筆,你才是真正的天命之子對吧?”
床上的柳老太爺不過是一天沒見,就已形如枯槁。
我沒有作聲。
他握住我的手,眼中含淚繼續道:
“報應啊,這都是報應啊!”
“當年柳家奪走了顏家的一切,還把她們的傳家判官筆據為己有,以為可以從此保家族興旺,可沒想到......”
“懸筆,我願把柳家所有家產連同這判官筆全部歸還給顏家贖罪,隻求你再幫柳家一次,給如煙一條生路......”
顏家......
突然想起,上一世我死前,那個匆匆趕到將我帶走安葬的人,正是顏家的顏沁雪。
我看著眼前一直對我關照有加的柳老太爺,實在不忍。
“好,我再幫柳家一次,不過......”
不過,我不會再娶柳如煙。
想要平息判官筆的怨氣,還有一個辦法,就是連續5日以天命之子之血浸養判官筆,不過這對天命之子來講是極大的損耗。
整整四天,我在密室中持續滴血浸養,一步不離。
還是從送飯的仆人那裏得知,今天就是柳如煙和蘇斯言的婚禮。
她還在拍賣會上點了天燈,拍下99顆頂奢鑽石分別鑲嵌在他們的婚禮禮服,說是要成為他最美的新娘。
忽然想起我和柳如煙結婚時,她說都領證了還舉行婚禮那麼麻煩,竟是讓我一個人招待婚禮上的賓客,走完全程。
現在看來,也隻是不愛的借口罷了。
我拖著虛弱的身體苦心堅持,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嘈雜。
守門的仆人道:
“小姐,懸筆少爺正在裏麵為柳家消災,柳老太爺說了,任何人都不能進去打擾!”
“消災?我倒要看看他怎麼消災!”
柳如煙讓仆人一腳踢開門,看到我正以血養筆,一把攥住我的衣領。
“蘇懸筆,果然是你搞的鬼!怪不得斯言的頭疼得要裂開!”
“柳如煙,我是在為柳家消災!如果你不信,可以看看柳老太爺的病有沒有好轉!”
“爺爺的病?”
柳如煙呼吸停頓一秒,卻馬上又咬緊了牙。
“爺爺的病,都是斯言滴血祈福換來的,你還想搶了他的功勞?”
說完,她緩緩走近浸在血中的判官筆。
“好,今天我就潑了這血,看看到底是誰的功勞!”
“不要!”
我撲過去阻攔,卻被她帶來的仆人攔下。
嘩的一下,最後一滴血就要倒出,還好柳老太爺及時趕來。
“住手!”
“孽女!你到底還想不想活!”
柳如煙隻得停下手中動作。
“爺爺,你怎麼來了?斯言頭疼得不行,就是他在搞鬼,他還說,您的病也是他治好的,簡直是一派胡言!”
啪的一聲,柳老太爺一個巴掌甩在她臉上。
“懸筆才是真正的天命之子,才是判官筆認的主!”
柳如煙眉頭輕蹙。
蘇斯言卻在這時趕來,看到浸血的判官筆,扶著額頭。
“如煙,我的頭好疼,一定是他浸泡了什麼臟東西!”
柳如煙緊緊摟住他,卻不敢造次,隻能眼睜睜看著他痛苦的模樣。
蘇斯言見她沒有反應,一頭朝牆撞去。
“如煙,對不起,我實在太痛苦了,不如就讓我去死!”
柳如煙緊咬著唇,指甲陷進肉裏。
“爺爺,我不能看著斯言這麼痛苦,今天,我必須把這判官筆拿回!”
“孽女!”
柳老太爺原本身體就還沒好,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暈了過去。
我急聲阻止:
“柳如煙,你就舍得讓整個柳家都給你陪葬?”
她瞳孔一縮,轉而輕笑起來,將浸泡判官筆的最後一滴血倒出。
“我們柳家的命,還用不著你來決定!”
剛剛還頭痛欲裂的蘇斯言突然平靜下來。
“如煙,我的頭不疼了!”
而暈倒的柳老太爺也悠悠轉醒。
柳如煙看著我,大笑起來:
“蘇懸筆,這就是你說的柳家要遭殃?”
“來人!家法100鞭,看他還嘴不嘴硬!”
幾個仆人揮舞著長鞭向我走來。
“等等!我看誰敢動他!”
門外走來一個嬌媚的身影。
柳如煙看清來人,剛想說些什麼,卻突然七竅流血,砰的一聲直直栽倒在地。
而她手中的判官筆,正閃著熒熒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