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半,學校群突然彈出一條新消息。
【通知:高考備用考點啟用,編號AB-3-49學生陸風,明日7:30前,到副樓南側集合。請勿遲到。】
我盯著那串編號,感覺胃裏像塞了塊冰。
那是我的編號,但我沒報這座備用考點。
我去看群成員,裏麵有些頭像不認識,像是刪掉再加回來的人,備注都沒有,頭像模糊。
我想發個問號試探,但手指懸空沒敢點下去。
副樓南側是座廢棄樓。
五年前火災,燒死了一個年級的學生。
學校說那地方封了,可現在竟成了考點。
......
我把通知截圖發給同桌,秒回:“你也收到了?別緊張,上次出過類似bug。”
她加了一句:“不過,別帶那張黑色準考證。聽說拿著它進考場的,全都沒出來。”
我心裏一抖,立刻打開書包翻。
我的準考證,真的變了。
不再是白底紅章,而是墨黑一片,編號和名字隱約浮出光印。最關鍵的是,下方寫著:
“終止時間:6月7日 1:45”
這是考試開始兩小時後的時間,也正是“語文考試即將結束”的時段。
終止?
是考試終止,還是我終止?
我把準考證藏進夾層,起床手抖著刷牙,洗臉。
鏡子裏的人,眼睛血絲密布,像三天沒合眼一樣疲憊。
我知道,這場考試我拒絕不了,並且隨著考試我的身體也已經進入了某種“倒計時”。
來到副樓南側時,霧特別濃,陰森森的,好像地獄。
今天沒有升旗儀式,整個學校安靜得詭異。
備用考點沒有門衛,隻有一個穿灰製服的老頭站在台階口,臉上掛著笑。
他說:“進了門,就別想著出去。”
我以為他在開玩笑,直到我走進那扇鐵門。
門背後,是一座陌生教室,天花板懸掛著紅綢子,四周沒有窗。
課桌上擺著卷子,但我一坐下,就感覺身下的椅子冰冷潮濕,像浸過水。
我同桌是個女生,穿著紅裙子,濃妝豔抹,嘴角笑意讓人不舒服。
她看我第一眼,就說:“你也是黑卡吧?”
我沒回答。
她把頭湊過來,嘴唇貼在我耳邊輕聲說:“你別緊張,等會兒考官讓你簽字時,千萬別用真名。”
我瞳孔一縮:“你什麼意思?”
她舔了舔嘴唇,笑:“你要是還想活著走出這間教室,就聽我的。”
鈴聲響起,像不是鈴,而是——棺材釘釘上的鐵釘聲。
一個穿紅袍的男人走進教室,臉色蒼白,皮膚浮腫,眼珠子像兩個沾了油的鵝卵石。
他不說話,隻是一排排掃視學生,最後落在我身上,定了兩秒。
“身份證、準考證、簽名,核對身份。”
他聲音像破鑼,帶著破裂回音。
我咽了下口水,把黑色準考證遞上去。
他接過,臉上沒有任何變化。
“簽在這。”他指著卷子第一頁,一個空白處,旁邊印著一句話:
“此簽即誓,凡答者,不得悔題。”
我本能覺得不對,但還是提筆寫下我的名字-陸風。
筆剛一落下,紙張瞬間滲出一滴墨黑的血。
我心跳一下停頓了。
四周鴉雀無聲,仿佛其他人都在看著我。
那紅袍考官突然笑了。
“很好,第一位答題者——歡迎來到地獄高考場。”
試卷下發。第一題是選擇題。
題幹:“若你必須選擇犧牲一人以保證你能完成高考,你會選誰?”
A. 父親
B. 母親
C. 初戀
D. 你自己
我以為這隻是心理考試,但我旁邊一個戴眼鏡的男生果斷寫下“C”。
下一秒,他的手機在桌子裏響了。
他嚇得跳起來:“不、不可能,我關機了!”
電話接通,全教室響起一個女生尖叫:“你騙我考上了北大!你根本沒填我誌願!”
那男生臉瞬間發青,試卷開始自燃,他的名字被“卷子吞進去了”。
卷子燃盡,他整個人昏死過去,被兩名無臉監考拖走。
地上隻剩下一句話:
“卷麵不實,清除。”
我大腦發脹,呼吸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