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債,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孫子乖巧老實得很,絕不會欠什麼債,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
沈老太邊說邊把目光急切地投向被壓得動彈不了的沈傑。
“小傑,你快跟他們說,是他們找錯人了,你在拖拉機廠好好地上著班呢,怎麼可能欠什麼債......”
“老太婆,你老糊塗了吧,你孫子早就被開除了,還上班,上狗屁,他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想做臨時工的人多得是,誰要他?”
“就是,自個把工資都輸進地下錢莊不說,還找我們借錢,說什麼有錢就能去北方那邊進貨,帶哥幾個賺大錢,結果錢騙到手人就沒影了!”
“快點還錢,不還我們弄死他!”
蕭寒之身後的兄弟一個比一個大聲喊得大聲,陳紅梅瞪大了眼珠子,不敢置信地道。
“不可能,這不可能,我家小傑怎麼可能被開除,你們一定是騙我的......”
沈傑扭過了頭,心虛地不敢看她。
知子莫若母,他這個反應,陳紅梅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國企單位的臨時工啊,這是她找了多少人,花了多少錢才得到的一份工作!
她前兩天還在美滋滋地想著,有了工作,再加上沈學兵夫妻的賠償金,她可以給小傑說上一門好親事。
結果這美夢做了沒兩天,沈傑就被開除了!
陳紅梅氣得胸口劇烈起伏,使出吃奶的力氣,竟將沈學蘭從她身上掀了下去。
沈學蘭還想再去扯她頭發,沈老太怒吼道:“學蘭,這都什麼時候了,外人都打到家裏了,你就不能先緩緩嗎,還有你,把我家學農放開,再不放開,這錢我就是賠給外人,也一分都不會留給你們!”
沈老太說話還是有幾分分量,沈學蘭想了想,朝著自家男人點點頭,對方鬆開了沈學農。
陳紅梅第一時間想撲到自己的寶貝兒子那裏去,還沒挨近,就被兩個人高馬大的青年攔住了去路。
急得她扯著嗓子叫喚道:“書記,書記,你倒是出來評評理啊,他們上來就打人,還說我家小傑欠債不還,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書記統管村子裏大事小事,辦喪事更是會到場。
陳紅梅這一喊,沈書記就是想不管都不行了。
他輕咳了一聲,目光在蕭寒之和他身後四個吊兒郎當的青年身上打量了一下。
“你們說小傑欠了你們的債,有什麼憑證嗎?”
“對,你們有什麼憑證嗎,”陳紅梅嚷嚷道,“不能你們說欠就欠吧,我家小傑就算被廠裏開除了,他也不會去地下錢莊賭博,這瞎話你們不能張口就來吧?”
“就是,這是沈家村,別以為幾個小混混就能隨便欺負人,還不快放開我小傑!”
蕭寒之冷冷地瞥了眾人一眼,不緊不慢地從兜裏掏出一張字條來。
“憑證是吧,這就是,來,都過來看看!”
沈薇離得遠,可是這時候她還年輕,也沒近視,清清楚楚地看見了上麵兩個大大的字。
欠條。
沈書記離得近,他直接照著上麵念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