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予姝小公主會永遠快樂。】
【王子也好,騎士也好,予姝,我會一直守護著你。】
【我可以為了你做所有事,娶一個我不愛的人,也可以。】
【......】
一張又一張的紅紙被摘下,一個又一個署名為“陸星瀚”的獨白呈現在眼前。
心也一點一點地麻木,最終化為一片冰冷。
簡予姝說得沒錯,他的每一個願望,都有關於她。
最早的一條......甚至早於簡棠和他相識。
“你為了簡予姝也是真豁得出去,又是找乞丐毀人清白,又是犧牲自己娶破鞋。”
在陸氏辦公室偶然聽到的那句話驀然浮現。
如雷貫耳。
過往的柔情都是假象。
甚至連他的接近,都是蓄謀已久。
隻是一個為了讓簡予姝“幸福”,而設計她的一個局。
真相如同一道新添的幹柴,心中的恨意愈燒愈烈。
“小姐,您怎麼把這些拆下來了?”
一道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簡棠緊了緊拳,調整好情緒,笑了笑解釋道,“我從沒祈過願,想參考一下別人是怎麼寫的,就拿下來看了眼。”
“祈願呀?那您可來對地方了。”
服務生小姐小心翼翼地將被拆掉的紅紙係好,“這棵樹可靈了,我兩年前來這許過愛情願,沒一年就遇到了現在的老公。”
她遞給簡棠一張空白的紅紙,“您要是想許願,可以把願望寫在這張紙上,我會幫您掛起來。當然,如果您自己掛的話,就更容易靈驗了。”
說到這,她頓了頓。
“說起來,這幾年一直有一個很帥的男生,幾乎每個月都來掛上那麼幾張。好像是電視上那個什麼總的......”
服務生絮絮叨叨地打開了話茬子,簡棠垂著眸,看著石桌上一堆被重新綁起的願望紙。
當年說著封建迷信的陸星瀚,在她不知情的時間中,親手為他的“愛人”祈福。
甚至可以為了他的“愛人”,演出一副愛她的模樣。
簡棠的視線落在那張空白的紙上。
“很靈麼?”她喃喃道,“那我也許個願吧。”
找服務生借了支筆,簡棠深吸一口氣,一筆一劃地在紅紙上寫下一句話,而後遞給服務生。
“麻煩幫我掛起來,謝謝。”
“啊......”服務生有些懵然,“您不親自掛嗎?”
簡棠輕輕搖搖頭,視線在撞見楊樂懿的身影時,揚起了一抹淡笑。
“等我來還願的時候,自然會叩謝佛祖保佑。”
說著,她朝服務生一笑,朝楊樂懿快步走去。
二人笑鬧的聲音越走越遠,新添的紅紙被掛上枝頭。
微風吹過,將上麵娟秀的小楷筆跡翻了過來。
【希望和陸星瀚死生不複相見,生生世世。——簡棠】
......
不知是因為好友生病的消息刺激到,還是感覺到了簡棠心情的不對勁。
從暮橋閣出來後,楊樂懿死活不肯放簡棠回家,硬是纏著她把北城逛了一圈,玩到晚上十一點才肯送她回家。
末了還送了她一隻勞力士,和楊樂懿手上的男款是情侶款——哦不,姐妹款。
簡棠回到家時,別墅裏空空蕩蕩。
傭人已經都休息了,而陸星瀚還沒回來。
簡棠換了鞋,踩著鋪滿屋的地毯,回到房間,從床頭櫃深處拿出一本相冊。
相冊有很多被翻動過的痕跡,卻還是被保存得很好。
她撚著相冊的一角,輕輕翻開。
第一頁便是她被一隻手弄亂頭發,氣鼓鼓看著鏡頭的模樣。
這本相冊,大部分是陸星瀚的作品,不是記錄她生活中的點點滴滴,便是他湊近她,故意惹她生氣的搞怪合照。
陸星瀚說,這是他們相愛的證據。
簡棠冷笑一聲,合上相冊。
都是假的。
點火機的聲音“嚓”一聲劃過,小小的火舌舔舐著相冊一角,慢慢將其燒得焦黑。
簡棠隨手把它丟在臥室陽台一個廢棄的花盆裏。
“棠棠?你在幹什麼?”
下一秒,臥室的燈光驀然被打開。
陸星瀚大步走來,看見花盆中淺色的簿子時瞳孔一縮。
“這是......我們的相冊?”
她不是最寶貝這本相冊了嗎?平時連翻開都是小心翼翼的,每隔一段時間就要看一次,還鬧著他說“你怎麼不像從前了”,卻都會被他一哄就好。
現在這是做什麼?
他緩緩看向簡棠,漆黑的眸子裏倒影出跳動的火光,情緒意味不明。
“為什麼要燒掉?你不喜歡我給你拍的這些照片嗎?”
是因為那個西裝男人嗎?
像是沒感受到他有些不正常的目光,簡棠抬頭看向他,語氣淡淡。
“怎麼會?就是相冊有點舊了。”
陸星瀚垂下眸,大手一伸,把她攬在懷裏,下巴輕輕抵住她的頭。
“對不起,棠棠。”
他的聲音低得發震,通過頭骨傳到她的耳朵裏。
“下個月就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了,我們去瑞士好不好?”
“到時候我再給你拍新的,保證比以前的好看!”
簡棠想掙紮,卻被他抱得更緊。
他歎了口氣:“棠棠,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想要什麼?包包?珠寶?我都給你買。不要和老公生氣了好不好,老公知道錯了。”
陸星瀚可憐兮兮地撒嬌。
若是平時,簡棠就心軟地原諒了。
但如今,她卻隻覺得惡心。
“你......”
一陣鈴聲打斷了她即將說出口的話。
陸星瀚僵了僵身子,放開簡棠,在她看不見的死角裏看了眼來電顯示。
“吳秘書的電話。”
說完,他揉了揉她的頭,轉頭進書房。
門關上的那一瞬間,電話那頭明顯地傳來了簡予姝嬌滴滴的聲音。
“星瀚哥哥,你可以過來陪陪我嗎?我一個人害怕。”
“別怕,予姝,我在呢。”
“小熊在你身邊嗎?害怕的話先抱著它,讓它先替我陪你一會兒。我馬上過來。”
“予姝,別怕。”
隔著書房的門,陸星瀚的聲音有些沉悶。
他似乎很趕時間,才說完,沒兩秒便急匆匆地打開了門。
“棠棠,公司突然出了點事,要我緊急回去處理。你早點睡,不用等我回來。”
“......”
簡棠看著他著急的模樣,內心泛起一絲酸楚。
這五年來,已經記不清陸星瀚用了多少次這種拙劣的謊言,他似乎總以為她傻傻的看不穿。
為什麼簡予姝總是能輕而易舉搶走她身邊在意的人?
她站在原地,鬼使神差地模仿著簡予姝的口吻,試探道:“星瀚,我怕......你可以留下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