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現場的人都跟著走了,隻剩下簡棠和救她的男人。
夜風一刮,刺骨寒意激的簡棠打了個哆嗦,沒等她反應過來,肩膀忽然一暖,對方將衣服燈光映照在海麵上,猶如明月倒影,朦朧的視線裏,簡棠恍惚間看見一道身影破水而來,伸手一把抓住她腰肢,帶著她朝水麵遊去。
“咳咳咳......”
身體浮出海麵的瞬間,簡棠忍不住嗆咳起來,直到被身邊的人帶著走向岸邊,才終於勉強緩過勁。
她側目,看著身旁的男人。
白色襯衫和黑色西褲沾了水,緊緊貼著男人身軀,勾勒出寬肩窄腰的身材,他麵容骨相極佳,劍眉星目,俊美的不似真人。
簡棠分明沒見過他,卻莫名覺得有些眼熟。
“你是......”
“簡棠!”
她正想發問,耳邊突然傳來陸星瀚的怒喝,他衝過來,“你為什麼非要這麼惡毒,予姝她怎麼你了,你要把她推到水裏,你知不知道她差點出事!”
不分青紅皂白的質問,砸的簡棠腦袋嗡嗡作響。
他眼裏隻看到簡予姝落水出事,卻沒看見她也同樣渾身濕漉漉的,往日裏偽裝的愛意和溫柔,在此刻被撕碎露出內裏的猙獰。
看來,這就是簡予姝要她看清楚的事實。
簡棠沒有理會他的發瘋,踉蹌著起身準備離開,結果這一動彈,似乎拉回了陸星瀚的理智,他注意到簡棠蒼白到近乎透明的麵色,心底莫名一揪。
“你......”
“咳咳咳,星瀚哥哥,我好難受啊。”陸星瀚正要說話,就被簡予姝拉走了注意力。
他猛地回神,快步走到她身邊查看情況,“你哪裏難受,你先別說話,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
陸星瀚說著,帶著她匆忙離開。
披在了她身上。
她下意識拒絕,“謝謝,不用......”
“披著。”
男人嗓音冷沉,鋒銳的五官在夜色下越發顯得拒人於千裏之外,周身迫人的威壓,堵住了簡棠所有言語。
她隻好接受了這份好意。
“跟我來。”他淡淡發話。
他應當是久居上位,言語之間都帶著令人不自覺服從的氣勢,等簡棠反應過來,人已經跟著他回到遊輪。
“傅先生。”侍應生迎上前。
傅沉點點頭,帶著簡棠進了房間,提前打開的暖氣驅走了周身冷意。
“衣服在浴室裏,都是新的,你自便。”傅沉說。
簡棠站著沒動,心底有些局促,密閉的空間,算得上陌生的男人,怎麼看都有些奇怪,她心底生出一絲警惕。
他許是看出簡棠的顧忌,很快便道,“我去隔壁房間洗漱,有需要可以床頭按鈴呼叫服務員。”
傅沉說完,便直接離開。
房門關合,簡棠聽著腳步聲走遠,這才鬆口氣,轉身進浴室洗了個熱水澡,換上提前準備好的運動服。
剛換完,腹部突然傳來劇痛。
今天事情太多,她忘了吃藥。
簡棠痛的喘不上氣,從床頭找了紙筆,留言道謝,本來還想留下個聯係方式,後麵方便歸還西裝和衣服,可號碼寫到一半,倏而頓住。
她現在病情越來越嚴重,恐怕也沒什麼以後了,更何況......人家未必願意跟她有牽扯。
思及此,簡棠目光落在自己的鑽戒上,這是陸星瀚專門花大價錢定製的求婚戒指,她本想找機會還回去或者是處理掉,不如拿來抵債吧。
當初的情誼消磨的差不多了,承載著情誼的戒指,也沒必要留著。
她摘下鑽戒,放在床頭。
簡棠走後沒多久,男人敲門進來,卻沒發現她的身影,隻看見床頭紙條上寫了一半的電話號碼,以及旁邊的鑽戒。
簡棠身心俱疲,渾渾噩噩回到家吃了藥倒頭就睡。
夢裏全是紛雜的畫麵,一會兒是簡母叫囂著讓她滾出家門,一會兒是簡予姝笑著說要搶走她所有。
最後是陸星瀚厲聲指責她的模樣,“簡棠,你為什麼這麼惡毒?”
簡棠一個激靈,睜開眼卻發現夢中的麵容呈數倍在眼前放大。
她驚呼出聲,“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