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蕾舞比賽的前一天,我被人綁架折磨了一天一夜。
被救出來時,我的雙腿已經被折斷。
母親為了找我,遭遇車禍身亡。
老公拉著我的手心疼落淚:“笙笙,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你一輩子。”
可三年後,在一次治療結束時,我陷入昏睡。
半夢半醒間我聽到了醫生和老公的對話:
“江小姐的腿已經拖了很久了,您如果再不給她治療的話,她可能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了。”
“當初就是不想她阻礙思冉獲得冠軍,我才讓人綁架她弄斷雙腿,江笙的天賦太驚人,如果讓她的腿恢複,她肯定又會奪走思冉的光環。”
“反正有我養著她,她的腿怎麼樣都無所謂。”
我克製不住地顫抖,脊背發涼。
原來,我這些年遭受的所有痛苦,都是因為我的枕邊人。
這一刻,我下定決心要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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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知曉了真相,我就在鐘逸川的手機上安裝了監聽器。
這會兒,監聽設備裏不斷傳出鐘逸川冷漠的聲音:
“思冉為了我一直沒嫁人,我不能再讓她等下去了,今年一定要把她娶進門。”
“至於江笙,我對她已經夠好了,一個殘廢能做鐘家夫人已經是她三生有幸了。”
聽到這些話,我隻感覺呼吸一滯,心裏滿是悲戚。
他弄殘我的雙腿,害死我的母親,這居然被他稱作三生有幸?
秘書猶豫了好一會兒,開口說道:“可是夫人還在懷疑何小姐和她母親的死有關,鐘總您現在說要娶何思冉,夫人恐怕會失控。”
鐘逸川滿不在乎地回應:“以後在外麵,思冉就是正妻。至於江笙,把她送到國外讓人看著,要是她不老實,就給她吃些鎮定精神的藥物,一個殘廢能鬧出什麼動靜。”
結束監聽一小時後,我正打算下樓舒緩一下情緒,不巧鐘逸川從外麵回來了。
一想起之前監聽到的內容,我不禁心生恐懼,以至於都沒留意眼前的台階,連人帶輪椅翻了下去。
好在隻是額頭和手擦傷了,這點疼痛,遠不及我得知真相時痛苦的萬分之一。
聽到動靜的鐘逸川急忙走下樓。
看到我狼狽地倒在地上,立刻快步衝過來把我抱起。
他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心疼:“笙笙,摔得疼不疼?”
說完,又轉頭責怪家裏的傭人:“你們都幹什麼吃的,連夫人都照顧不好!”
鐘逸川小心翼翼地把我放在沙發上,拿來藥箱,溫柔地給我上藥。
我直直地盯著他那擔憂的神情,竟然看不出一絲虛假。
見我不說話,鐘逸川以為我是因為他徹夜未歸在生氣,便輕輕吻了吻我的額頭,“我昨晚和兄弟喝酒喝多了,忘記給你打電話說一聲,我保證就這一次,好不好?”
說完,他又把我擁入懷中,顯得無比溫柔。
他的一舉一動、那溫柔的目光,仿佛都在訴說著對我的愛意。
可我心裏清楚,這一切不過是偽裝。
我恍惚了好一會兒,從他懷裏掙脫開,強忍著心頭的恨意,“我聽說思冉從國外深造回來了,這麼多年過去了,我覺得之前媽媽的事是我遷怒她了。”
看著我一臉釋然的樣子,鐘逸川有些意外。
我接著說:“改天叫她來家裏吃頓飯吧。”
鐘逸川難掩喜悅,趕忙抓住我的手:“笙笙,你能這麼想太好了。”
“當初媽出車禍,思冉路過看到,急忙送媽去醫院,可媽還是因為搶救無效去世了。也不知道你自己瞎想了些什麼,居然認為是思冉故意拖延,才導致媽去世的。”
他的這些反應都在我的意料之中,我隻是扯了扯嘴角。
當年,我原本並沒有懷疑何思冉,畢竟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我媽媽也把她當作親生女兒一樣對待。
可就在媽媽葬禮那天,我卻聽到何思冉和別人打電話:
“在路上多拖一會兒,等那個老東西斷氣了再送到醫院,這樣誰也不會懷疑我。”
我當時如遭雷擊,怎麼也沒想到,最好的朋友竟然會做出這種事。
我立刻報了警,但何思冉堅決不承認,再加上我也沒有證據,這件事最後隻能不了了之。
從那之後,何思冉就出國了。
鐘逸川見我沉默了許久,又提了個要求:“你誤會思冉這麼多年,要不下次當麵跟她道個歉吧,這樣你們以後還能做好朋友。”
讓我跟仇人道歉?
我暗暗咬牙,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好啊。”
聽到我這麼說,鐘逸川又笑著說:“笙笙,其實我這麼做,就是想讓你徹底放下過去。況且你現在身體還沒完全恢複,心裏一直裝著仇恨,對身體也不好。”
我答應了他的要求,等他一離開,便拿著這些年收集好的證據,趕去交給負責督辦此案的警察,之後又去法院提交了離婚訴訟。
按照程序時間,鐘逸川一周內就會收到離婚訴訟通知。
我回到家,抬頭看著滿牆的包。
這裏的每一個包都價格不菲,都是鐘逸川送給我的禮物。
我把這些包都裝進盒子裏。
正好鐘逸川回來了,他有些疑惑地問:“笙笙,你這是在做什麼?”
我一邊收拾,一邊冷淡地回答:“有點亂,我收拾一下屋子。”
聽到我這麼說,鐘逸川放下心來,沒再追問。
收拾完東西,我去了二手商店。
商店老板看了包後,神色有些怪異:“小姐,你這些東西全是假貨,我這兒收不了。”
我心裏一陣淒涼,原來連這些都是假的。
我閉上眼睛,強擠出一個笑容,轉身離開了。
法院的離婚起訴書再有三天就到了,和鐘逸川結婚四年,終於要結束了。
回到家後,鐘逸川發現我情緒低落,莫名有些緊張:
“笙笙,自從你收拾了家裏的包,就一直不太開心,這是怎麼了?”
看到他那副心虛的樣子,我隻覺得可笑:“有人說你送我的包是假的。”
鐘逸川臉色一緊,立刻反駁道:“胡說八道,我送你的東西怎麼可能是假的,就我的身份,至於幹這種事嗎?”
說完,他用手指刮了刮我的鼻子,寵溺地說:“你呀,又在鬧什麼小脾氣,明天我讓人給你送新包來,肯定比別人的好。”
他的謊話張口就來,編得毫無破綻。
他越是這樣,我越覺得他虛偽。
我裝作被他逗笑的樣子,配合著他。
當晚,鐘逸川想和我親熱一番,我借口身體不舒服拒絕了。
第二天一大早,鐘逸川吃完早餐就去公司了,留我一個人在家。
我剛下樓,就看見何思冉站在客廳裏。
她滿臉譏諷地開口:“喲,我還以為你跟你媽一樣,是個短命鬼,早就死了呢,沒想到還活著。”
“你知道嗎?當年我碰到被車撞的你媽時,打電話給逸川,他跟我說可以在路上拖延時間,所以我才故意等你媽斷氣了才把她送到醫院。”
聽到這話,我感覺像是被一道晴天霹靂擊中。
原來當年鐘逸川竟然也參與了這件事!
我久久說不出話來,何思冉見狀,更加囂張了:“你知道嗎,其實當年你被綁架後,逸川本來隻想給你點教訓,是我買通了那些人,讓他們狠狠地折磨你,打斷你的腿。”
“逸川明明知道這事,卻什麼都沒說,甚至還配合我拖延你的治療。”
“說真的,我一想到你愛了逸川四年,就覺得好笑。”
說完,何思冉真的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尖銳又刺耳,像一根根尖銳的針,直直紮在我的心口。
巨大的悲痛讓我漸漸失去了理智,我隨手抓起旁邊的瓷瓶,狠狠地朝何思冉砸過去。
可她不但沒躲,反而迎了上去。
就在鮮血順著她臉頰流下的時候,鐘逸川突然回來了,正好撞見這一幕。
“江笙,你發什麼瘋!思冉特意來看你,你就這麼待客的!” 鐘逸川大聲嗬斥道。
我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她故意害死我媽媽,我沒殺了她就算好的了。還有你,你敢說我當年被綁架的事和你沒關係?”
聽到我這話,鐘逸川臉色瞬間一僵,眼裏閃過一絲心虛。
但下一秒,他就理直氣壯地反駁:“江笙,我早就跟你說過,你媽媽的死不能怪思冉。至於你被綁架,那隻是個意外,怎麼可能和我有關?你現在馬上跟思冉道歉,這事就這麼算了。”
何思冉正等著這樣的場麵呢,她立刻哭訴起來:“逸川,是我不好,沒能把笙笙的母親救回來,她恨我也是應該的。她已經夠可憐了,你別責怪她。”
何思冉這副懂事的模樣,讓鐘逸川更心疼了。
他趕緊把何思冉護在懷裏,“思冉,你不用替她求情,我還不了解你是什麼樣的人嗎!”
說完,他馬上抱起何思冉,轉身去了醫院。
我苦笑著,心想終於和這兩人撕破臉了,再也不用跟他們虛情假意地周旋了。
鬧得這麼僵,我本以為鐘逸川會陪著何思冉在外麵過夜。
可沒想到,深夜的時候,他居然回來了。
他單膝跪在床邊,拉著我的手,滿臉疲憊地看著我:“笙笙,你能不能別鬧了?當年的事就是個意外,你今天這樣真的很不講道理。”
我直直地盯著他,實在想不明白,這個人怎麼能卑劣到這種地步。
接著,他又歎了口氣:“思冉因為你母親的事遠走國外,現在她回來了,我得幫你補償她。”
我嘴角掛著一絲譏諷,問道:“什麼意思?”
鐘逸川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你雙腿行動不便,又不喜歡社交,我經常有應酬,需要個女伴在身邊。”
“換成別人,我怕你會多想,倒不如讓思冉來當我的女伴。一來補償她當年被你冤枉,二來你也能安心。”
這借口真是惡心人,他鐘逸川真把我當傻子耍呢。
我嘲諷道:“當然可以,你們倆出去,肯定是絕配。”
鐘逸川拿起我的手,貼在他臉上,裝出一副無比真誠的樣子說:“笙笙,你要相信我,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我是在幫你贖罪。”
我嗤笑一聲,推開他的手,離開了家。
鐘逸川隻是站在原地,看著我離去的背影,並沒有追上來。
第二天,鐘逸川就帶著何思冉去參加外麵的應酬。
何思冉穿著華麗,妝容精致,身上戴滿了珠寶首飾,完全把自己當成了鐘逸川名正言順的妻子。
周圍的人過來跟他們敬酒,兩人的姿態就像一對恩愛的夫妻。
“今天可算見到神秘的鐘夫人了,鐘總好福氣,夫人一看就是旺夫相。”
“鐘夫人這麼漂亮大方,怪不得鐘總藏了這麼多年。”
鐘逸川客氣地笑著回應:“我夫人之前忙著自己的事業,所以一直沒機會出來跟大家見麵。”
聽到這話,眾人都笑了起來,紛紛誇讚鐘逸川疼愛老婆。
就在這時,秘書一臉不好的神色走到鐘逸川身邊,小聲說:“鐘總,江小姐來了,說什麼都要進來。”
鐘逸川剛才還滿臉笑意,瞬間變得陰沉起來。
還沒等他拒絕,我就已經推著輪椅進來了。
鐘逸川走到我身邊,有些心虛地說:“這裏人多,不方便說話,你要是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咱們到外麵去。”
我摁住輪椅的刹車,故意提高聲音說:“我就想在這兒說,況且我今天是來給你送東西的。”
那邊的賓客被我的聲音吸引,紛紛把目光投向我。
“這是誰啊?”
“不會是想糾纏鐘總的女人吧?”
“鐘總都有妻子了,還這麼不要臉地貼上來,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這些嘲諷的話一字不落地鑽進我的耳朵裏。
何思冉更是衝過來質問我:“江笙,你鬧夠了沒有?這麼多年一直糾纏我老公,想當他的情人。要不是看你是個殘疾人,我早就找人收拾你了!”
我看了眼鐘逸川,他隻是皺著眉頭,一句話也不說。
這分明是默許了何思冉顛倒黑白的行為。
我一臉平靜地拿出法院發來的傳票:“法院今天發來的離婚傳票,是我起訴的你,我要離婚。”
這一句話就像在平靜的湖麵扔下一顆炸彈,眾人都驚訝地看向何思冉。
原來她才是那個不要臉的第三者!
何思冉臉上掛不住了,氣得揚起手想打我,手腕卻被鐘逸川一把抓住。
何思冉憤怒地說:“逸川,你怎麼還護著這個瘋子!”
鐘逸川眼神一暗,聲音有些沙啞地說:“她是我的妻子,你不該在我麵前動手打她。”
有了鐘逸川的證實,在場的賓客都向何思冉投去鄙夷的目光。
何思冉惱羞成怒:“鐘逸川,咱們不是說好了,在外麵我才是你的妻子,你早晚會把江笙送去國外的!”
這話一出口,全場一片嘩然。
“竟然有人把第三者養在身邊,還要把妻子送去國外,這還是人嗎!”
“現在的第三者越來越囂張了,世風日下啊。”
“鐘逸川好男人的形象原來是裝出來的。”
何思冉哪受過這樣的羞辱,早就失去了理智,惡狠狠地看著我:“江笙,你別以為你能贏過我。鐘逸川喜歡的人是我,他不可能看上你這個殘疾人!”
“他不和你離婚,隻是為了監視你,為了......”
“閉嘴!”
為了阻止她繼續口無遮攔地說下去,鐘逸川一巴掌扇在了何思冉的臉上。
何思冉這才清醒過來,不敢再往下說,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掉。
鐘逸川轉身跪在我身邊,眼神慌亂:“笙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說了,我做這些都是為了幫你贖罪,我愛的人一直都是你。”
看著他滿嘴謊言,我隻覺得無比煩躁。
和鐘逸川結婚四年,我曾經以為他是我的救贖。
卻沒想到,他才是那個把我推進地獄的魔鬼。
我直直地盯著他的眼睛,冷冷一笑:
“我這裏有一段錄音,是關於當年我母親死亡以及我被綁架真相的,想不想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