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圈大小姐死後,拜托她的姐姐溫意濃照顧我。
七年的朝夕相處,我們互生情愫,心照不宣。
我對她的感情越來越洶湧,為了獨占溫意濃,我趕走了所有接近她的男人。
本以為這樣就能讓她徹底喜歡我。
可她卻聽信了養弟的挑撥,反手把我送去了男德培訓班。
“你如今的做派哪裏有一點世家公子的風範!”
“什麼時候像一個真正的世家公子了,什麼時候再回來。”
我在培訓班裏備受摧殘,生不如死。
後來,我如願成為她心裏真正的世家公子,不再對她死纏爛打。
可她卻跪在地上,一次又一次的求我垂憐。
1
被接回去那天,我在男德培訓班門口的鏡子看到了自己。
尖削的下巴,棱角分明的臉龐,絲毫沒有五年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少爺樣子。
我深呼一口氣,努力朝鏡子擠出一個標準的微笑後走出了大門。
溫意濃已經在門外等候。
她穿著米色大衣,脖間還圍著一條白色圍巾,因為天冷,鼻尖被凍得通紅。
時隔五年,她看上去更加成熟。
見到我的第一瞬間,她就皺緊了眉頭,然後取下自己的圍巾,圍在我的脖子上。
我感受著溫意濃殘留的體溫,稍稍攏了攏圍巾,道了聲謝。
如今入冬已有些時日,可我還穿著夏裝。
裸露在外的皮膚光滑無比,可沒人知道,我的身體早就遍布了疤痕。
培訓班的老師們都很嚴格,隻要不如他們的意,挨打是常有的事。
胸口上顏色最深的這塊傷疤,是老師拿鐵烙燙的。
我隻能拿粉底液掩蓋身上的這些傷。
老師說,作為世家少爺,無論什麼時候都要保持自己的風度。
因為隻有這樣,才會讓那些女人多看一眼,引得她們憐惜。
老師教的果然是對的,這才剛見麵,溫意濃眼中就浮現出心疼。
“不冷嗎?”
“還好。”
之前在培訓班時,老師為了讓我們適應寒冷天氣,將我們關在冷庫三天三夜。
那次我九死一生的出來,從此就多了很好的抗凍性。
溫意濃不斷打量著我:“你還真是大變樣。”
聞言,我笑了笑,顯得溫暖陽光。
笑也是老師教的,我練習了千萬次。
為了讓溫意濃看到更多我在培訓班學到的成果。
我微微仰頭,喉結輕輕滾動,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意濃姐過獎了。”
果然,溫意濃聽到我低沉的聲音後,連語氣都放輕了不少。
溫意濃的養弟溫晏之也穩步上前,一雙銳利的眼眸裏笑意盈盈:
“言弟弟,如今終於有一點世家公子的樣子了。”
我假裝聽不出溫晏之話裏的譏諷,儒雅地看向溫意濃。
她拉開副駕駛的門,示意我坐上去,看起來優雅無雙。
我有些惶恐的搖搖頭,老師說男人坐副駕,會被別人笑話。
可惜溫意濃不理會我的擔憂,將我安頓好後就上了車。
突然,她蹙眉道:
“牧白,你胸口這片皮膚怎麼有些淤青?”
聞言,我壓下心裏的慌亂,強裝鎮定:
“可能是鍛煉的時候不小心被碰到了。”
溫意濃沒有懷疑,沒再追問。
我暗暗鬆了一口氣,如果被溫意濃知道了我身上的這些傷,那我在她心裏的完美形象肯定要崩塌了。
一進到車裏,獨屬於溫意濃的淡雅香氣就將我包裹。
我一路保持著禮貌距離,溫意濃不斷找著話題。
快到家時,她看了我好幾眼,最後還是忍不住道:
“牧白,你真的變了好多,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壓下心底亂糟糟的思緒,露出一個得體的笑,溫柔問道:
“意濃姐覺得我以前是什麼樣?”
聞言,她想了一會,眼中滿是懷念。
“以前我根本不會說這麼多話,都是你在說,我聽著。”
當初為了能和她多在一起,我想盡各種辦法接近她,不斷挑起我們之間的話題。
可她常常不耐煩,揮揮手就把我打發走,轉而和溫晏之有說有笑。
想到這,我感歎一句:
“之前確實太聒噪了,沒有一點世家公子的風範。”
溫意濃麵色一噎,喃喃道:
“我想說的不是這個......”
她欲言又止,見我沒有追問下去的意願,悻悻閉上了嘴。
我本來是個很話癆的人,尤其在麵對她的時候。
最初進培訓班的時候,那些男生們話都很少。
從小到大,我一直充當氣氛組的角色。
眼見他們話都這麼少,我自然而然的說了許多話。
彼時我還沒有注意到他們眼中的憐憫。
直到那天晚上,老師進了我的房間,帶著一把鐵戒尺。
他說,作為一個世家公子,必須要少言寡語。
因為現在的女人都喜歡禁欲係男人,所以培訓班定向培訓的也是這類人。
他不顧我的掙紮,用戒尺狠狠的將我抽了一下又一下。
唇部變得血肉模糊,就連牙齒都被打下幾顆。
撕心裂肺的疼讓我失了智,可我的反抗隻換來更嚴厲的毒打。
“掙紮什麼,本來就是你壞了規矩。再說,掉幾顆牙還能讓你臉變小呢。”
他說的輕鬆無比,好像做了一件好事,而我已經痛到意識模糊。
直到天明,老師才施舍般的丟來一塊毛巾,讓我擦幹臉上的血。
那次之後,我再也不敢多說話。
也明白了,為什麼那群男孩都是這麼少言寡語。
2
車子很快停在一棟別墅前。
我離開的這五年,溫意濃事業又發展了不少。
她為我辦了一個接風宴,許多賓客如今都已經到場。
眾多熟悉的麵孔等在門口,想看看我這個在培訓班待了五年的人,是不是真的變成了紳士。
他們臉上的譏諷和調笑,在我下車的一瞬間都變成了震驚。
看著眾人這副模樣,我緩緩下車,露出一個得體的笑:
“媽,我回來了。”
我笑著看向嶽母,她眼睛瞪大,似乎不相信這是多年前的那個女婿。
隨後,我又一一朝各個親戚打招呼。
人群沉寂了一會,轉而變得極為熱鬧。
“你們老溫家真是發達了,入贅的女婿真是溫文爾雅啊!”
“這變化真是太大了,我們簡直不敢認啊!”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無不震驚我的變化。
宴會上,觥籌交錯,我細嚼慢咽的吃著一塊小蛋糕。
嶽母見此滿意地點了點頭:
“變化是挺大,你之前吃飯可是狼吞虎咽的,現在也這麼斯文了。”
眾人也紛紛附和,我生硬的笑笑,配合這融洽的氣氛。
在培訓班時,因為吃飯儀態不標準,老師狠狠將我教訓了一頓。
“每一口麵包的咀嚼次數不能低於35下,我平時教你的那些都喂給狗了是嗎?!”
老師似乎是不解氣,再次揮起他的鞭子。
我急忙跪在地上,不斷磕頭向老師道歉。
那天,我疼到暈厥,再醒來後,發現自己被關到了一間屋子裏。
床前的桌子上擺放著許多麵包。
“什麼時候把這些麵包吃完,什麼時候再離開。”
“每次咬下的麵包直徑不能超過五厘米,麵包的咀嚼次數必須要達到35次!”
我小口的吃著麵包,在小黑屋裏待了三天三夜。
期間滴水未進,再出來時,我的嘴巴已經幹裂,可早就沒有血跡滲出。
牙齒像是被卡車碾過一樣,嘴巴裏早就磨出了無數水泡。
可即便是這樣,在出來的那一刻,我還是要對老師感恩戴德。
畢竟如果不是老師,我根本成不了一個儀態好的世家公子。
當初,這些人明裏暗裏嘲笑我什麼都不懂,是個沒文化的莽漢,眼裏隻有女人。
如今他們眼中的豔羨毫不掩飾,我卻提不起辦半分開心。
男德培訓班裏的大部分學生,都是這樣的。
我們像是流水線上製造出來的精美玩偶,供眾人把玩欣賞。
光鮮亮麗的人皮,掩蓋了所有千瘡百孔。
溫晏之也湊上前,把手搭在溫意濃的肩膀上,佯裝羨慕:
“言弟弟就是幸運,不像我,隻能待在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話落,溫晏之失落的歎氣,等著溫意濃去哄。
每次他這樣,溫意濃都會巴巴的湊上去,為他捏肩又捶背,直到他開心。
可如今,溫意濃不僅沒有任何表示,反而推開了溫晏之搭在她肩上的手。
她看向我,解釋道:
“晏之平時和我親近慣了,你別介意。”
聞言,我輕輕地笑笑:
“意濃姐,我不介意的。”
溫意濃聽後,麵色有了一瞬間的緊繃,隨後和溫晏之拉開距離,牽著我進了別墅。
這還是她第一次為了我落了溫晏之的麵子。
從前我質問她為什麼和溫晏之走那麼近時,她總是很不耐煩:
“晏之是我弟弟,你管的有點太寬了。”
“你們又沒有血緣關係,這怕不是情人吧?!”
“言牧白,你是我妹夫,我勸你擺正自己的位置。”
從那之後,我再也沒和她提過溫晏之的事情。
沒想到今天,她倒是主動解釋起來了。
溫意濃把別墅最好的一間臥室留給了我。
溫晏之衝了上來,滿臉不悅的:
“溫姐,你不是說這間臥室是你留給我的嗎!”
說著,拳頭微微攥緊,眼神裏透露著一絲不滿和失落。
溫晏之是極少在溫意濃麵前表現出這樣的情緒,每次這樣,溫意濃都會不顧一切的滿足他。
無論什麼條件,隻要溫晏之要,她就給。
可這次,溫晏之要失望了。
溫意濃眉頭微蹙,責備道:
“晏之,牧白剛回來,這間房子本來就是給他準備的,別耍脾氣。”
話落,溫晏之更失落不滿了。
我有些擔憂的上前:
“意濃姐,既然這間屋子是留給晏之哥的,那我就不住了。”
溫意濃急忙拉住我的手,安撫道:
“之前不過隨口一說,這間房子是我早就給你留的,你剛回家怪累的,先去休息吧。”
聞言,我不再推脫,抱歉的看了溫晏之一眼,轉身進了屋。
如果當初溫意濃對我這般貼心,我一定會抱著她撒嬌,感謝她這麼為我著想。
可現在我不能,更不敢。
這間臥室很大,衛生間還配有一個浴缸。
我褪去全身衣物,用卸妝水卸去了身上的粉底。
頓時,我全身上下的傷疤都露了出來。
我將整個身體都沉浸在熱水中,感受這久違的溫暖。
之前在培訓班時,老師從不讓我用熱水洗澡。
而是把我泡在帶有冰塊的浴桶中。
說這樣可以保持肌膚的緊致,不讓皮膚被年齡限製。
連續五年的時間,我都是在極寒中度過。
可漸漸的,我發現並不是所有人都和我一樣的待遇。
管教我的老師動輒對我打罵,後來我才知道,是溫晏之買通了培訓班的老師。
他要讓我這五年生不如死。
腰間突然傳來抽痛,我倒吸一口冷氣,緩緩揉著後腰。
這傷是那次逃跑時留下的,大概是我進班的第二年。
我終於找到機會離開,立刻給溫意濃打去電話。
我和她說了男德班黑暗的種種,可她根本不相信,還說我不珍惜學習的機會。
電話掛斷前,我聽到溫晏之語調沉穩地問她發生了什麼。
緊接著老師就立刻找到我,將我偷到的手機摔得粉碎。
“好啊你,還想著逃跑,你以為報信就有用嗎?!”
狼牙鞭被他舞的生風,我絕望的閉上了眼。
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溫晏之透過手機屏幕,不斷打量著我的慘狀:
“言弟弟,你別怪姐姐狠心,我們這也是為了你好。”
“不用擔心家裏,意濃姐被我照顧的很好。”
說著,還傾斜攝像頭,溫意濃正在廚房給溫晏之做飯,看起來溫馨無比。
眼淚夾雜著血水流下,隔著這一方小小的屏幕,是兩個處境的極端。
溫晏之一塵不染,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筆挺,沒有一絲褶皺,麵容清俊,眉眼間精心修飾過卻不顯女氣,氣質出塵,仿若從畫中走出的溫潤公子。
而我皮開肉綻,躺在潮濕肮臟的地板,與偷生的老鼠無異。
那次,是我挨過最毒的一頓打,留下的許多傷到現在都沒好。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舍得離開帶有餘溫的浴缸。
剛穿上浴袍,溫意濃就闖了進來。
“——牧白,你沒事吧?怎麼在屋子裏待了那麼久?!”
她臉上的擔憂在見到我身上傷口的那一刻轉為震驚。
我不知所措的攏了攏浴袍,遮蓋住胸前最猙獰的那道傷疤。
可她還是看見了,頓時,溫意濃眼眶變得赤紅:
“這是誰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