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沈氏一看,立即就軟了態度。
“女兒啊,人說吃一塹長一智,你怎的還是這暴脾氣。這要是被你父親回來瞧見,定會新賬舊賬一起算,對你動家法不可。韞兒乖,等過了這風口浪尖,你到時想去哪兒玩都成,好不好?”
沈氏老來得女,愛女心切,最是見不得原身發脾氣,就怕被外人看了去,影響名聲,將來不好嫁人。
而原身也拿準了這點,脾氣隨著年歲長,惡事做盡,就差沒把鞭子抽到沈氏這個母親身上。
這就是被偏愛,有持無恐。
謝韞心見沈氏說來說去,還是沒鬆口,隻好繼續發癲:
一個箭步,衝向了那件謝泠音被迫獻上的大紅嫁衣。
“不給我出去玩,這個婚我也不成了,這嫁衣自然也沒必要留著,我撕了它。”叫囂著便把那嫁衣奪到了手裏,咬牙切齒的就要下手。
“不可,萬萬不可。”沈氏嚇得連忙來搶,“哎喲喂,我的小祖宗,你若毀了它,三天後,你穿什麼啊?好了好了,去去去,給你去。”
沈氏縱使捶胸頓足,終還是答應了。
“謝謝母親,我走了。”得到許可,謝韞心立即揚起了笑容,手一揮,對躲她遠遠的聞香、辨香道:“走,帶多點錢,我們一起出府玩兒。”
“是,小姐。”聞香、辨香趕緊領命。
就這樣,謝韞心帶著兩丫環,滿意的走出清心院。
之前的那十幾個護院則直接跟了上來,顯然是要緊隨她,一路保護兼監視。
沈氏還是怕她想不開逃婚呢。
於是,一行人,浩浩蕩蕩出發。
期間,路遇府中其他叔伯嬸子、堂兄姐妹,謝韞心直接鼻孔朝天,招呼都不打一聲。
以前原身就是這麼幹的。
這人設,目前她得立住。
況且,這樣一來,十分省事,倒也去了不少麻煩。
隻是今晨捉奸一事雖被沈氏壓下,但大家看到謝韞心這個當事人時,還是會交頭接耳,低語譏笑。
謝韞心隻當聽不見看不見。
前世身為特工,除了要有過人的身手本領,更要有強大的心理素質,可以說,論內心之強大,無人能與她爭鋒。
出了府,謝韞心自是去了遊湖。
不過,她這遊湖跟一般的遊湖不一樣,她的船啊,遊著遊著遊向了秦淮河岸最大的一所青樓畫舫:醉生館。
“把你們這兒所有的相公男寵,統統叫過來。”一上畫舫,特意戴了麵紗的謝韞心,便財大氣粗的讓聞香扔出一袋金瓜子。
虔婆見了,當即兩眼放光,笑得臉上的皺紋都開出了花。
一拍手,畫舫上的相公男寵,魚貫而出,列成數排,供謝韞心挑選。
謝韞心一眼望去,當即一陣搖頭。
雖說這些人一個個都唇紅齒白,頗有姿容,可大多瘦削陰柔,根本不是她想找的類型。
虔婆見謝韞心不滿意,生怕這到嘴的肥鴨子飛走,連忙討好的向謝韞心進言,她可以去其他畫舫借人。
謝韞心一聽,甚好,省得她一艘艘畫舫去拜訪了。
不多時,又一批姿容不錯的相公男寵被帶到謝韞心麵前。
結果,謝韞心再次搖頭。
如此,一批又一批,始終沒有滿意的。
“這位客官,整個秦淮岸的相公男寵你都挑了個遍了,竟沒有一個能入你眼,您到底想要什麼樣兒的啊?”
虔婆已經沒了耐心。
向其它畫舫借人,她可是要出資的,借了這麼多人來,她已經掏了好些本錢了,若是到頭來生意沒做著,她就虧大了。
“我要那種容貌特別好看,身材特別修長,最好是氣質高貴,眼神懾人,即使隻是往那裏一坐,也能給人一種風華無雙、鋒芒萬丈的感覺。”
謝韞心一口氣說出自己的要求。
虔婆聽完,頓時,看謝韞心的眼神就像看到了鬼。
良久,才瞪眼道:“我說客官,你這哪是找相公男寵呢,你這公明是在尋王孫貴胄啊!”
謝韞心:“......”
可不,玄燼可是太子。
按他的標準來找,可不得是王孫貴胄。
沒錯,此次的畫舫之行,謝韞心就是來給玄燼找替身的。
她要找一個與玄燼相似的男人,應對三日後的殺局。
可顯然她把事情想簡單了。
玄燼可是這個世界的男主,他的容貌、身材,氣質,那都是站在這個世界金字塔的頂端,這世界根本無人能與之爭鋒。
哪怕有三分像他,那也,已是絕色。
既是絕色,又豈是那麼容易尋得?
謝韞心扶額。
“算了,就要這兩個吧。”深知再找下去也找不到滿意的,謝韞心便隨手點了離她最近的兩名漂亮男寵。
她這一趟,除了找替身,還有另一個目的:抓內鬼。
既然接下來要在謝府生活一段時間,那身邊就一定不能有不忠之人,越快揪出來越好。
“一次要兩個?”虔婆聽了,臉上露出震驚之色。
眼前女子雖戴了麵紗,但從音容身段上判斷,恐怕才剛成年。
這般碧玉年華,竟要一女禦兩男,也不怕把自個兒玩壞。
虔婆暗裏一陣腹誹。
謝韞心怎會不知這虔婆心裏的肮臟思想,但她向來心理強大,我行我素,竟是連解釋也不屑,隻語氣冷淡道:“安全起見,我要帶他們出去玩,價錢給你三倍。”
虔婆一聽,立即眉開眼笑的應了下來。
待虔婆拿著金子將其他人帶走後,房間裏隻剩謝韞心和那兩名年輕男寵。
謝韞心,開始安排。
她先是把辨香叫了進來,指著其中一個男寵,吩咐道:“帶他去近悅客棧,開上等房,安置妥當,我晚些時候過去。切記,做隱秘些。”
“是。”辨香領命,將人領走。
一刻鐘後,謝韞心又把聞香叫了進來,指著剩下的那個男寵,吩咐著同樣的話:“帶他去遠來客棧,開上等房,安置妥當,我晚些時候過去。切記,做隱秘些。”
唯一不同的就是地點。
一個是近悅客棧,一個遠來客棧。
這兩家客棧離得很近,中間隻隔了兩個商鋪。
“是。”聞香亦領命,將人領走。
獨坐了一小會兒,謝韞心也離開了畫舫。
但她既沒有去近悅客棧,也沒有去遠來客棧,而是帶著一眾護院去了這兩客棧對麵的上雅酒樓。
開了一間樓上包廂,叫了一桌美味佳肴,謝韞心一邊好酒好菜的吃著,一邊透過窗欞觀察著對麵兩家客棧的動靜。
不出意外,魚兒很快就要上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