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好心的保潔阿姨把我送去醫院,附近派出所的人幫忙聯絡了家屬。
當我從病床上睜開眼,看見傅言暉一臉擔心。
不過僅僅一瞬,擔心就變成了厭惡,大概是我看錯了吧。
“我都聽晚晴說了。”
“沈覓夏,玩那麼刺激直接玩進醫院,你越來越賤了。”
我苦笑問他,“顧晚晴的話,你全都相信?”
傅言暉皺起眉頭道,“晚晴和我一起長大,也不像你那麼賤,我不信她,難不成信你?”
“你願意玩就玩,我說過了,我不在乎。”
“所以你離家出走,氣的是我騙你?如果我跟你道歉,你就會乖乖回家?”
他冷笑說,“可惜你永遠等不到我的道歉。”
“要不要回家,你自己決定。”
我平靜看著他,心中突然如釋重負。
既然傅言暉不在意我,之後我離開,他也不會糾纏。
人生的最後時間,我可以任性做自己的事了。
心情豁然開朗,我對傅言暉的恨也變得可有可無。
“既然你喜歡顧晚晴,你可以娶她。”
“我們離婚吧。”
傅言暉呆愣看了我幾秒,才冷聲說,“你以為我和晚晴跟你一樣臟嗎?”
“收起你那點肮臟心思吧,沈覓夏。”
他轉身離開病房。
幾乎是前後腳,顧晚晴一臉陰沉地溜進來。
她聽到了我和傅言暉的對話,警告我,“別以為言暉哥心裏還有你!他早晚會拋棄你的!”
“你知道嗎,沈覓夏。是我出的主意,讓言暉哥把你送給其他人玩!”
“在他心裏,我就是比你重要!”
“識相的話,早點跟言暉哥離婚!”
看著表情完全扭曲的顧晚晴,竟然覺得她和我一樣可悲。
等她發完火離開,我拿出手機,給許久不聯絡的舊友發了條信息。
“能幫我找個無人的海島嗎?”
“我要死了,想一個人死在海邊。”
對方先給我回了一個“?”
隨後立刻打來電話。
“沈覓夏,你在哪,我馬上到。”
......
路陽隻花了半個小時就趕到醫院。
五年未見,他的模樣幾乎沒有變化。
對我的態度也一樣。
他太了解我,知道我絕不會亂開玩笑。
“什麼病?”
“脊柱癌,治不了。”
路陽深吸一口氣,便沉默不語。
片刻後他又問,“你丈夫呢?”
我苦笑,算是作答。
路陽立刻讀懂我的心思,“你不想告訴他。”
“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回憶如走馬觀花在我腦中閃過。
欺騙,羞辱是表象,我和傅言暉發生了什麼呢?
他從何時開始不愛我?
我不知道,我沒有答案。
路陽看出我為難,立馬轉移話題,“算了,沒必要想不開心的人。我在路上已經選好了三個海島,你挑一下吧。”
他給我看海島資料,我一眼便相中了最北方的海島。
皚皚白雪覆蓋,那樣的純淨。
“我要去這裏。”
“好,給我你的主治醫師聯係電話。我們準備好必需的醫療器械,立刻出發。”
路陽一如既往地靠譜。
我向他道謝,也向他道歉。
他是好人。
為什麼傅言暉傷害了我,卻要讓他這樣的好人來治愈我。
這對他不公平。
兩天後,路陽已經把我需要的醫療相關都寄往海島,我們兩人輕裝出發。
“到那邊以後,我在你附近找地方住,方便你有需要時找我。”
我趕緊擺手,“別!已經很麻煩你了!所有開銷,還有你的報酬,我付給你。你千萬別再為了我耽誤你自己的正事。”
路陽突然目不轉睛看著我。
等我表現得不知所措,他溫柔開口,“這幾年,我一直單著。”
“別拒絕我。沈覓夏,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你還不願意留給我嗎?”
他眼中淚光閃爍,讓我心尖顫動。
“好,那我們一起去。你不用找附近的房子,一起住吧。”
機場等候室,意外撞見傅言暉和顧晚晴。
顧晚晴挽著傅言暉,很是得意,“太巧了吧,言暉哥要跟我去南法散心。”
“這是你自己找的玩伴?經過言暉哥同意了嗎?你可別忘了,你還是傅家夫人!”
我平靜地說,“離婚協議已經送到傅家了,隻要簽個字,我就不再是傅家的人。”
傅言暉神情複雜,打量我和路陽。
路陽不甘示弱看回去,身子隱隱擋住我。
古怪的氛圍中,傅言暉指了下我的行李箱。
“晚晴,你上次不是沒找到紅瑪瑙項鏈?再去翻一下。”
顧晚晴得了話,立馬興奮地衝過去,把我的行李丟的到處都是。
“賤人,到底藏哪了!”
“沈覓夏,你太能惡心人了吧?真不要臉!”
“看你這內衣穿得挺純,怎麼人那麼賤啊?”
顧晚晴故意晃著我的貼身衣服,以此羞辱我。
路陽想去阻止,被傅言暉攔住。
我依舊很平靜,把路陽拉開。
“算了,東西不要了,我到地方重新置辦。”
我麵向傅言暉,露出微笑,“祝你和我都玩得開心。”
“再見傅言暉,祝我們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