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碰我!不然我喊人了…救命啊!”
恢複高考前夕,高聳的麥秸垛上映襯出一對男女的身影,伴隨著女人的呼救聲。
我不顧個人安危衝進去救人,然而換來的,卻是她反咬一口,指責我是施暴者。
我含冤入獄,同時也失去了村裏唯一的高考名額。
坐了十年牢出來後,我名聲盡毀,父母在村裏也遭人唾罵。
被迫娶了她後,更是受盡屈辱。
年邁的父母為了讓她對我好點,用血汗錢供她享樂。
她卻趁我下地幹活時,在我的水壺裏摻了農藥。
“多虧當年你愛管閑事,守義才能頂替你去參加高考!”
“其實那晚我們是在演戲騙你,但你這麼蠢,活著也沒什麼意義!”
臨終之際,她與萬守義竟當著我的麵發生了關係。
我流下兩行血淚,死不瞑目。
再睜眼,我竟又回到她被人非禮這天。
1
“別碰我!不然我喊人了…救命啊!”
“來人啊!救命啊!抓流氓!”
上一世,我一聽到李夢的呼救聲,便毫不猶豫地衝進去救人。
夜幕之下,我根本來不及看清歹徒的臉。
如今,我蹲坐在田野邊緣,目光緊緊鎖定那兩道相互纏繞的身影。
隻見萬守義光著膀子,將衣衫不整的李夢壓在胯下。
“關濤,咱們得趕緊去救人啊!”
一旁的發小李剛,神情焦灼,緊緊拽著我的袖子。
恨不得直接將我推進麥秸地裏。
“李夢要是被這歹徒糟蹋了,那她這輩子就毀了啊!”
“你不是一直都喜歡李夢嗎?那你怎麼能坐視不管呢,難道你害怕了?”
“要是被村支書知道你見死不救,基於品德考核,你的高考名額肯定會被取消的!”
李剛壓低嗓音,嘴巴一刻不停地動著。
我紋絲不動地冷冷注視著他。
我與李剛自幼便是鄰居,一同成長。
上輩子我被李夢誣陷成施暴者時。
他身為唯一的目擊證人,非但未曾為我做證澄清,反而協助李夢一同指認我。
“我親眼看見關濤把李夢騙到麥秸地裏,還撕爛了李夢的裙子,在她身上亂摸。”
“高考恢複後,村支書說關濤文化水平高,還把村裏唯一的高考名額給他。”
“鄉親們咱們都被蒙騙了,關濤就是一個衣冠禽獸!”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他事先收了萬守義的錢。
萬守義是女書記和巡邏隊主任的兒子。
基於這層關係,他原本絕對有資格被選中參加高考。
然而,縣裏卻規定參與者必須公開參加文化課考試。
沒想到他因此落選,失去了高考資格,而我拿到了高考資格。
因此他便一直對我懷恨在心,因為是我搶了他的高考名額,所以才設計圈套造謠我。
我死死攥緊拳頭,拚命忍住想狠狠揍他一頓的衝動。
“這樣,我先過去製服歹徒。”
“李夢一個女同誌發生這種事,我們兩個大男人不方便處理。”
“你去婦委會找兩個嘴嚴的女同誌過來搭把手。”
我裝作很著急的樣子。
“記住,千萬別讓村裏其他人知道。”
李剛賊眼一亮,趕緊點頭應下。
兩條腿跑得比村裏放電影的時候還快。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媳婦懷孕了呢!
上輩子就是這樣,明明隻有我們幾個人知道的事情,他卻偏要讓整個村裏的人都來看熱鬧。
讓所有人都看著李夢痛哭流涕地指認我是施暴者。
我爸這個老實憨厚一輩子的農民,當場中風腦癱。
我媽更是在村裏抬不起頭,受不了被人戳脊梁骨,幾度要上吊自盡。
就連我妹妹也慘遭村裏人的欺辱,最後瘋了。
既然李剛這麼盡心盡力地想幫他們把事情鬧大。
那我就配合他演這出戲。
一起幫這對狗男女把戲台搭起來。
我倒要瞧瞧,這一次他們還能如何詆毀我。
2
我蹲在草垛後頭,雙手激動地止不住顫抖。
身上沒有傷疤,沒有被李夢拿鞭子抽打而滿身紅痕。
摸了摸臉,上麵也沒有被萬守義拿刀劃下的可怖疤痕。
腿也依舊健康,並未因常年伺候那對狗男女、在門外跪守夜而損傷膝蓋。
上輩子,全村的人都知道李夢當著我的麵偷人,連小孩都取笑我為“武大郎”。
無論走到何處,皆遭遇冷眼相待
還故意將我推入糞池,險些令我窒息。
想到這,我用力咬住後槽牙。
此時不遠處出現幾道的手電筒燈光。
我趕緊在地上打了個滾,沾了一身雜草。
又往臉上用力抽了兩巴掌,嘴角瞬間冒出不少血漬。
上輩子挨慣了李夢的毆打,如今這點小傷竟也覺得不痛不癢。
“關濤,你怎麼還愣在這?”
李剛帶著一群巡邏隊,還有半個村子的人急匆匆趕來。
我故作臉色煞白,眼神閃爍。
“李剛,你…我不是說了別讓其他人知道嗎?”
李剛尷尬地垂下頭,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巡邏隊聽說這邊好像出事了,村民們也是熱心…”
我慌亂地上前一步,擋住大家的視線。
為首的巡邏隊主任萬勇舉起手電筒,猛地照在我的臉上。
血跡斑斑的嘴角,紅腫顯眼的巴掌印記,以及遍身的雜草,毫無遮掩地呈現在眾人眼前。
全場頓時倒吸一口涼氣。萬主任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
當前正值祖國大發展時期,個人行為作風尤為關鍵。
此時若出了差錯,損失的不僅僅是你的個人名譽,而是咱們整個村莊的顏麵!
他剛準備開口,我就立即打斷他。
“各位父老鄉親,這裏沒…沒發生啥事,辛苦大家白跑一趟了…”
“關濤同誌!”
主任萬勇的聲音突然拔高。
“上麵下了紅頭文件,咱村是要評選文明先進村的!”
“你大晚上怎麼這副模樣,還敢攔著不讓我們過去!”
主任指示兩個壯碩的治安員過來將我拽開。
我死死釘在原地,無論如何都不願挪動半步。
“主任你…你聽我解釋…”
治安員二話不說朝我肚子狠狠揍了兩拳。
我痛得立即蜷縮在地上。
剛剛趕到的爸媽,又心疼又生氣地過來把我扶起來。
“娃子你怎麼回事,怎麼敢阻攔主任?”
我看到站在我麵前健健康康的,沒有因為我而慘死的爸媽。
瞬間鼻頭一酸,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爹娘,我有苦衷的,你們別待在這裏,快回家去!”
我走到主任的身前,低著頭。
“主任,這事您別…”
我爸媽急得將我拉回來。
“主任,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孩子一般見識。”
周圍的村民也開始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
“關濤這樣子很不對勁!”
“這裏麵肯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王主任目睹我被打得搖搖欲墜,口吐鮮血卻依然寸步不讓。
氣得臉色鐵青。
“好好好,一個要參加高考的文化人居然這麼不講理!”
“去村委會!把村支書和女書記請來,都過來看看咱們村裏選的好苗子是什麼德行!”
3
我無奈地垂下頭,瞥了一眼李剛,發現他的臉色比我還要難看。
這是為什麼?難道他不應該開心嗎?
這事如他所願,鬧大了。
正好明天要高考,這幾天村委會裏可不隻有村支書和女書記。
還有好幾位從中央教育局來的幹部!
當前形勢嚴峻,不容許出現任何差錯。
不到五分鐘,女書記就帶著一群村幹部和委員黑著臉趕來。
村支書上前一步,氣得指著我的鼻子罵。
“平日裏你是最安分的,今天這是怎麼回事!”
其他村幹部也對我直搖頭。
女書記看我的眼神,更是咬牙切齒。
她可不希望讓中央來巡察的幹部,看到自己的紀律工作有紕漏。
偏偏我這個代表村裏的高考生,現在帶頭惹事。
女書記想要當著眾人的麵,拿我殺雞儆猴。
於是她使了個眼色。
兩個治安員立即將我從地上架起來,直接丟到旁邊的臭水溝裏。
水溝上的飛蟲一哄而散。
我一身洗得發白的布襯衣瞬間被泡黑,渾身又臟又臭。
我爸媽急得直歎氣。
“你這是在幹啥,好不容易能去參加高考,你說你這…唉!”
我隨意地抹去臉上的汙水,衝爹娘咧嘴一笑。
剛剛那幫氣勢洶洶的人,走到草垛後頭突然就停下了腳步。
所有人都沒有出聲。
隻有不遠處傳來女人嬌滴滴的呻吟聲。
“不要…別碰我…別…”
此時女人欲拒還迎的呻吟,伴隨著男人賣力的喘息。
更加讓在草垛邊駐足的人麵紅耳赤。
我內心冷笑,看來李夢和萬守義兩人還是沒有把持住,假戲真做了。
幾個婦女隻聽見聲音便羞紅了臉,趕緊拉著自己身後的女娃子往回走。
女書記直接啐了一口,“不知廉恥,有傷風化!”
幾位中央來的幹部看向女書記的眼神,變得意味不明。
這下,她管理不當的名頭坐實了。
女書記的臉漲得通紅,胸口氣得上下起伏。
我扒開人群,擠到女書記身邊。
“書記,那女同誌好像…好像是在求救…”
女書記什麼沒見過,她自然分得清楚是不是在求救。
但現在確實需要一個台階。
否則,不僅先進新農村的評選沒了。
要是被告到中央去,她這個書記的位子都不一定坐得穩!
她抄起治安員的木棍,在手裏掂量了一下重量。
“快,去救人!”
她吆喝一聲,將我用力一推,抬腳就朝草垛子踹去。
4
伴隨一陣塵土飛揚。
兩米高的草垛轟然塌下。
田地四周一片昏暗,然而在場的村幹部和鄉親們卻人人手持電筒,照亮了夜色,宛如白晝。
地上散落著連衣裙、女人的背心,一條醒目的男式平角褲。
村委會的婦女們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也太膽大妄為了吧!”
女書記氣得拿起木棍,掀開離她最近的那堆草垛子。
隻見裙子被撕爛的李夢,正跪在一個光溜溜的男人的胯下。
此時身上的男人還在前後運動。
周圍一片死寂,隻剩下夜間的蟬鳴。
“書…書記…”
李夢沙啞的聲線變了調。
她手忙腳亂地扯過衣服,將身上的男人蒙頭蓋住。
女書記一巴掌扇了過去。
“你這像什麼話!”
“是在呼救還是在偷漢子?”
李夢疼得臉色慘白,神色滿是慌亂。
“書記,您聽我解釋…”
“閉嘴,不知廉恥的賤皮子,咱們村的道德風氣都被你們毀了!”
這個全村唯一的先進女青年,此刻正光著身子跪在地裏被人們看個精光。
女書記又是一記耳光狠狠抽了過去。
“真是厚顏無恥,竟然跑到地裏做這些齷齪勾當!”
角落裏,那個渾身光溜溜的男人渾身發抖。
他正拚命用一條撕爛的布裙蒙著頭。
巡邏隊主任一個箭步衝上去,一把薅住男人頭上的布。
“讓大夥看看,偷的是哪個野漢子!”
李夢雙唇顫抖,拚命幫男人壓著頭上的布裙。
“主任,求您了…別掀開…”
主任萬勇根本不聽她的話。
他冷哼一聲,抬腳將李夢踹開,猛地扯掉男人頭上的破布。
男人趕緊背過身,捂著臉低下頭。
萬勇一個眼神,幾名治安員衝上去鉗製住那男人的手腳。
拉著他的胳膊,薅住他的頭發往後扯。
男人被迫在眾人麵前露出了臉。
幾隻手電筒直直地照在他的身上。
他胸前幾道鮮紅的指甲抓痕十分紮眼。
脖子上的吻痕更是泛著紅光。
那張大汗淋漓,麵色潮紅的臉,就這麼赤裸裸地展現在大家眼前。
而這張臉,正是剛剛叫囂得最大聲的女書記和巡邏隊主任的親兒子萬守義!
他們兩人愣在原地,臉色逐漸變得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