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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認我這個媽？偷偷結婚也就算了，竟然還娶了個殘廢，你讓沈家的臉往哪擱。”

沈硯知看了看我：“媽，你別說了，林喬這不是好好的嗎。”

“是啊伯母，您才剛回來，可別氣壞了身子。”江歲寧端著一杯紅棗枸杞茶走過來，姿態得體又溫柔。

沈母見她，神情立刻柔和了幾分，接過茶，拍了拍她的手：“看看我們歲寧，才是我心目中兒媳婦的樣子。懂事、得體、有教養。”

我站在一旁，聽著她們你來我往，像站在戲台下，看著別人唱一出早已排練好的折子戲。

江歲寧低下頭，笑得乖巧又謙遜：“能被伯母喜歡，是歲寧的福氣。不過林喬才是您的兒媳婦，您都不知道我有多羨慕她由您這麼好的婆婆。”

她一邊說著，一邊遞給我一個幾乎看不出破綻的眼神，眼底卻藏著嬸深深的得意。

我沒吭聲，把這一切都收進眼底。

是啊，以前我真是眼盲心瞎，才會把她當成可以推心置腹的好姐妹。

現在想來，她這張臉笑起來太溫柔，溫柔得像毒藥混了蜜糖。

我的未婚夫、我的丈夫，一個個都成了她的戰利品。

“伯母安全送到。我就放心了，”

江歲寧看著挑撥的目的達到了，她故意看了眼時間。

“這個時間寶寶應該快醒了，我要回去了，不然寶寶看不到我，要鬧了。”

話音剛落，沈母的臉色更加難看。

“你和我兒子結婚這麼久，連個孩子都生不出來，你怎麼有臉呆在沈家，我可告訴你，我們沈家可不養閑人。”

沈硯知的臉色也沉了下來，語氣低沉：“媽，林喬之前出過嚴重車禍，仔宮受損，醫生說不能冒然懷孕，我是擔心她身體，所以才一直沒要孩子。”

“你以為你是開慈善機構的？就憑你這個條件，想娶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可你，偏偏娶了這麼個殘廢。”

“好了媽，你這次不是專門回來參加歲寧家寶寶的周歲宴嗎？”沈硯知突然打斷沈母的話，語氣有些不耐，“你看看你做了那麼久的飛機，整個人都憔悴了。這樣，我讓歲寧帶你去做個身心護理，你不是喜歡孩子嗎？我讓她把孩子帶過來，你先看看。”

沈母被他半推半拉著往門外走，一邊走一邊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眼裏滿是厭惡和警告。

門關上的那一刻，客廳徹底安靜了下來。

我癱坐在沙發上，感覺身體像被抽空了力氣，連指尖都在顫抖。短短兩天，發生了太多事，我還來不及反應，情緒就被一波又一波地撕列。

忽然，手機屏幕亮了，連續幾條信息跳了進來。

是江歲寧。

我心口頓時緊了一下，手指懸在屏幕上停頓了兩秒，才點開。

是一組照片。

我一張張往下滑，心一點點涼下去。

照片裏，沈母懷裏抱著那個孩子，沈硯知和江歲寧一左一右坐在沈母旁邊，看起來像極了三世同堂的全家福。

江歲寧發來的最後一條，是一個視頻。

我咬著牙點開。

畫麵晃動了一下，沈母依舊懷抱著孩子，沈硯知在一旁逗他，孩子伸著手要抓沈硯知的臉。

沈母臉上帶著溫柔的姨母笑，一邊逗著孩子小手，一邊感慨。

“這孩子可真可愛，要是我的孫子就好了。”

江歲寧在旁邊輕笑一聲，聲音軟糯：“這就是您的孫子啊，伯母您放心，就算孩子不是硯知的，等他長大了，我會教他孝順您。您就把他當成自己的親孫子吧。”

“親孫子”三個字被咬得格外重。

視頻定格在沈母滿意點頭的瞬間，她低頭親了親孩子的額頭，滿臉都是未來可期的慈愛。

我握著手機的手在發抖。

指甲嵌進掌心都沒察覺疼。

那一瞬間，我甚至無法分清，到底是哪個字刺穿了我。

“親孫子”。

是諷刺嗎？是警告嗎？是故意的嗎？

我幾乎能想象得到江歲寧發完這些消息後的得意，她不需要多說一句，就能把刀精準地插到我心臟裏。

我閉上眼，強迫自己呼吸，但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湧了上來。

心口痛得像要炸開。

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回來吧。”

掛斷電話，我整理了一下自己殘破不堪的身體。

沈硯知，江歲寧，今天的一切，我一定會加倍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