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著說道:“不幹嘛,就是想掀開你許薇的麵具看看。”
“這麼多年的‘家和萬事興’不都是靠著犧牲我的個人利益換來的嗎?怎麼現在到你犧牲的時候,‘家和萬事興’就不重要了?”
“我算是看出來了,真的是一脈相承......”
也許是因為微醺的緣故,這一夜是我這五年以來睡得最踏實的。
我們住的小區是單位的分房,周圍都是一起住著幾十年的老鄰居、老同事了。
見我下樓,連廣場舞都不跳了。
“張老師,這回來了怎麼也不告訴老姐妹兒一聲啊,就這麼灰溜溜的回來了?這知道的是閨女心疼讓你回來了,這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人老不中用被攆出來了呢。”
“要我說還是得生個兒子吧,這生個女兒咋都融入不進去,要不然那孩子咋總喊你‘外婆’是吧?”
說話的人名叫孫美娟,在學校裏和我爭先進,退休了和我比家庭和睦。
人不壞,但是嘴巴毒。
“孫老師啊,你這兒媳婦兒換了一茬又一茬的,我聽說你兒子都三婚了?這種子不行光換地管啥用呢?”
“趕明兒帶著你兒子好好看看去,我這好歹有人叫外婆呢,你這以後有沒有人叫你奶奶就不一定嘍。”
“你......”她氣的臉色漲紅。
以前給她留麵子啥話不說,現在她偏要往槍口上撞。
嘴毒不毒,不就是看想不想往對方肺管子上戳麼。
周圍的人難得看見她吃癟,紛紛笑著起哄,“孫老師,別走啊,我們還想看看你和張老師辯論兩句呢。”
“是啊,拿出你以前那股毒舌勁來啊。”
孫美娟吃癟,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陰鬱了幾天的心情終於稍微舒展了兩分。
可這種好心情還沒維持多久,就被突然造訪的人給打破了。
“媽......”
女兒怯生生的喚了一聲,眼神一直往女婿青禾身上瞄。
畢竟是家醜不可外揚,我也不好當著這麼多人麵發作,隻得強顏歡笑。
“你們怎麼回來了?也不打個招呼。”
我硬是擠出來一抹笑。
原本已經走出二裏地的孫美娟,聞著八卦的味道又折返回來了,甚至手裏還多了一把瓜子。
“走吧,咱們回家。”
我拉著女兒的手就要往家裏走,可青禾似乎並不打算讓我如願。
“媽,正好這麼多街坊鄰居都在這呢,有的話咱們還是說開了的好。”
“您說好的,退休金的卡要放在白嵐手裏,結果你前腳給的,後腳就去補卡了。”
“您和我們在一起生活了五年,這五年當中,我爸媽可是一次都沒登門過,甚至連我們家門朝哪開都不知道。”
“這回也該輪到我父母享受天倫之樂了吧?”
我強壓下心頭的怒火,繼續和顏悅色道:“有話咱們回家說。”
孫美娟看熱鬧不嫌事大,一邊嗑瓜子一邊說。“別啊,人家青禾說的也在理啊,你厲害在家當家,但你別攔著人家孝順父母啊。”
周圍都是同齡人,經過青禾這麼一說,自然也有感同身受的,紛紛點頭附和。
這下,青禾像是找到了仰仗,越發得意起來。
“你和我爸隻有嵐嵐這麼一個女兒,以後養老還是要指望我們的。”
“我們要的是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說句難聽的,等你們死的那一天讓我們繼承遺產,我們這苦日子都熬出來了。”
“趁著房價高,不如你們將這套房子賣了,讓我們再換一套大的......”
“放你娘的屁!”我再也受不了,直接出聲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