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和他朋友約好偷渡的那天,我把他反鎖在家,徹底斷了他的出國夢。
後來,他的朋友在國外飛黃騰達,從偷渡客變成百萬富翁。
弟弟怨恨我擋了他的財路,趁我不注意時用魚線絞住了我的脖子。
一番掙紮後,我被他殘忍地勒死了。
死的時候魚線生生割斷了我半個脖子。
再次睜眼,我回到了陸長遠吵著要出國那天。
既然他鐵了心地要去當潤人,那我就成人之美,放他出國。
畢竟讓他死在國外,總比死在家裏強。
01
“姐,我要去大叔國,那遍地是黃金,我能發大財!”
陸長遠和我說他的發財夢時,我還沉浸在上一世被魚線斷喉的恐懼中。
他看我沒有回話,便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巨大的響聲讓我回過神來。
“你給老子裝什麼聾子!”
我發現我又回到了陸長遠吵著要偷渡的那天。
上一世,他也是這樣威脅我的。
我知道,那是個危險與機會並存的地方。
以他的能力,根本無法在那邊立足。
於是在他偷渡的那天,我把他反鎖在房間裏。
他沒有偷渡成功,還把我打得鼻青臉腫,接近半死。
多虧老公回來得早才把他拉開,把我送進醫院搶救回來。
從此以後,他便日日為難我,要我養他一輩子。
一年後,他在網上看到本來要跟他一塊偷渡的朋友在國外發了橫財。
別墅、豪車、洋妞、鈔票盡收囊中。
他心有不甘,覺得是我毀了他的前程。
他把怨恨全部都撒在我的身上。
用魚線勒斷了我的脖子,把我活活勒死。
沒想到,二十年來,我養的竟是一條白眼狼。
好在,我重生了。
這一世,我要讓他親眼看看,他所謂的發財夢不過是裹著蜜糖的砒霜!
02
“要不你再考慮考慮?去那山高路遠,很辛苦的。”
我假意挽留他,試探他這一次是否會有所改變。
他眉頭緊皺,雙眼瞪得通紅。
和上一世一樣,他還是那麼的暴戾。
“我還考慮什麼?我都二十了,你就是見不得我過得比你好吧!”
我看著他煩躁而扭曲的嘴臉,緊緊地握住了拳頭,指甲深深地嵌進掌心。
從小我在父母的嘴裏聽到最多的一句就是:【姐姐為弟弟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我被這句話PUA到深入骨髓。
以前他闖了禍總是我給他善後。
替他挨罵、替他賠禮道歉、替他還債......
甚至就算我結婚了,也得把新房主臥騰出來給他住。
我嘴角微微抽動,臉上勉強撐出一抹微笑,懶得再與他爭辯。
“你想去就去吧。”
陸長遠沒想到我答應得如此利索,隨即眼裏便露出得意的笑容,
“真是賤胚子,非要我和你發火你才答應。”
陸長遠到現在還不明白,出國後,所有的責任都是他自己承擔了。
我再也不會為他付出一分一毫,他就算死在那裏也與我無關。
03
兩天之後,陸長遠開始收拾東西,為他“移民”做準備。
看著陸長遠忙碌的身影,我想起了以前。
陸長遠比我小十歲,他是老來子,父母的寵愛都給了他。
可是因為一場車禍,父母雙雙去世了,留下了我們姐弟倆。
作為姐姐,我成為陸長遠的實際監護人和供養者。
為了養他,供他讀書,我和老公甚至都沒有要屬於自己的孩子。
可是陸長遠偏偏不爭氣,到處惹是生非,高中沒念完便早早輟學了。
他整日不是玩遊戲,就是去打零工做日結。
二十歲的人了,沒錢就隻知道向我伸手要。
他這次“出國”費用自然也是要我來資助了。
我這還沒琢磨完,陸長遠就貼臉開大了。
他衝我要錢絲毫沒有愧意。
“喂,給我準備錢吧,我正規路子走不了,隻能偷渡。”
我知道他會來這麼一出,我一邊問他一邊拖延時間想對策。
“你們既然要偷渡,就得有個蛇頭帶你們,你們聯係好了嗎?”
陸長遠坐在凳子上,一邊抽煙一邊蹺腿抖動著。
“你他媽少跟我廢話,我和王林早就聯係好蛇頭了。”
“他跟我說十萬全包,你給我準備錢就得了。”
我眼睛一轉,想起了過世的父母還給陸長遠留了一套老房子。
“你要出國發展我肯定是支持的,但是你也知道我家是什麼經濟條件。”
陸長遠聽到這話以為我要反悔,立馬急了眼。
他額頭青筋暴起,一把抓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被他掐得喘不過氣來,就像上一世被魚線勒住那樣。
他咬牙切齒地看著我:“我不管!你是我姐,無論如何你都得把錢給我湊出來!”
我使勁抓著陸長遠的手,示意他把手鬆開。
內心的恐懼讓我眼角湧出了淚水。
陸長遠看著我,情緒逐漸平靜下來,掐在我脖子上的手也緩緩鬆開。
他應該知道這會兒掐死了我,那他的國外夢就全完了。
我的脖子被他掐出了紅印。
我張著嘴大口喘息了幾下,強壓著自己的恐懼與怒氣調整好了狀態。
我還擺起了一副笑臉。
“你別衝動嘛,爸媽把老房留給你了呀,你把房一賣,費用不就有了?”
04
陸長遠雖然著急用錢,但聽到我要賣父母留給他的房子還是有些猶豫。
他托著腮幫子,眉頭緊蹙。
“不成,這房是爸媽留給我的,我不能賣。”
我看得出來他在糾結,為了給他吃定心丸,我決定捧殺他一下。
“等你在國外發財了還不愁再買一套房嗎?還用那套老破小養老嗎?”
“你出國不就是為了在那發財嘛,年輕人格局要打開。”
“你是想要這套老破小捆綁你,還是讓它做你成功路上的鋪路石?”
陸長遠果然是經不起吹捧的,讓我三言兩語就說得飄飄然起來。
“等我以後有錢了肯定是要在那邊買大房子的!”
“不僅要買大房子,我還要買車,還要娶洋妞,我要改變我的基因,我要變成大叔國公民!”
他越是狂妄,我就越開心,因為我終於要離開這個害人精了。
“你姐夫認識一個房地產公司的老板,一定能幫你把房子賣個好價錢。”
陸長遠斜視了我一眼:“那你就賣吧,賣完了把錢都給我。”
“但是,我有個要求。”
此刻,陸長遠隻想賣房拿錢,對我的要求他想都沒想就先痛快地應了下來。
“什麼要求,你說唄,隻要給我錢,什麼要求都好說。”
我勾了勾手指,陸長遠立馬就俯下身,把耳朵貼了過來。
“我要與那個蛇頭見一麵。”
05
“這......”
陸長遠有些為難地撓了撓頭。
我故意做出嬌媚的神態。
“我是為了你的前途考慮,你們男人之間有些話不好說,我得求他好好照顧你。”
陸長遠以為我要出賣色相為他換取前程,嘴角斜勾出一抹輕蔑的笑容。
“這樣才對,姐姐就應該為弟弟付出一切!”
我連蒙帶騙地讓陸長遠把關於房子的手續交給我保管。
陸長遠也是光長個沒長腦子的。
為了要出國,自然是我說啥他信啥。
我馬上讓老公聯係了房地產公司的於總,問一下那套老房子能賣多少錢。
半個小時後,他給我打回了電話:“老婆,於總說那套房子最多能賣二十萬。”
這個不是我理想的價錢。
至少再多賣五萬元,才能保住本。
老公回來後,看到我心事重重的樣子,便問我怎麼了。
“你能不能再去求求於總,看看還有沒有出價再高的賣家,就再多賣五萬就行。”
老公看了看我,歎了口氣。
“為了你那個廢物弟弟,值得嗎?你看看他都把咱倆壓榨成什麼樣了!”
“他以後再也不會壓榨咱們了,他要......”
我話還沒說完,老公的手機就響了,是於總打來的。
“老弟呀,你可真幸運。”
“新政策下來了,那邊要成學區房了,有人出價,四十萬!”
這對我來說確實是個好消息。
各處打點完之後我還能餘下一些,我衝老公使勁點了點頭。
老公心領神會:“好!成交!”
打完電話後,老公接著問我:“他要什麼?”
“他要出國了,以後和我們再無關係。”
我把我的計劃向老公全盤托出。
他很支持我這麼做,畢竟我們都想擺脫這個“吸姐鬼”。
三天後,我和老公帶著陸長遠去辦理房產過戶手續。
陸長遠看到自己的房子才被賣了二十萬,臉色一下子又陰鬱起來。
“媽的,怎麼才賣這麼點錢啊,一定是你在中間搞鬼!”
我無奈地歎了口氣。
“你也知道那個地段不太好,又不是新房,這個價格已經是頂格了。”
“不過也足夠你給蛇頭的費用了,而且還有剩餘。”
陸長遠接受了這個價格。
“行,諒你也不敢騙我。”
他不知道,這個房子已經被我們商量做了陰陽合同。
那二十萬留了十萬給蛇頭的費用,還有十萬他讓我取現金給他。
兩天後的晚上,陸長遠把我帶到一座偏僻的寫字樓裏。
他告訴我蛇頭就在這裏。
我打開門,等我看清楚對麵的人時我愣住了,他也愣住了。
06
“長遠,你先出去吧,我想和他單獨談談。”
陸長遠也看到了我們四目相對的瞬間,他以為那個蛇頭相中了我。
他麵露猥瑣,識趣地說道:“你倆慢聊,你倆慢聊。”
陸長遠奸笑著關上了門,再次開門。
他看到了頭發鬆散略微有些衣冠不整的我。
蛇頭眯眼看著陸長遠,露出一副意猶未盡的表情。
“你姐姐對你可真好啊,她讓我好好關照你。”
陸長遠看到這個場景,以為我為了他的前途委身於蛇頭。
他向蛇頭炫耀道:“她是我姐姐,就應該為我付出,這點委屈算什麼?”
還沒等他繼續再說下去,蛇頭就從背後拿出一張斷絕關係協議書。
“兄弟,你知道我們這兒的規矩嗎?”
“你是偷渡,為了避免給我們惹麻煩,你要斷了和內地所有親戚的關係和聯係,你把這個簽了,我才能幫你出國。”
陸長遠猶豫不決:“可是......”
蛇頭又接著誘惑他:“兄弟,要你姐,還是要出國,你一定要好好考慮清楚哦。”
陸長遠咬咬牙,麵目可憎地看著我:“什麼破姐姐,我當然是要去國外的!”
他拿著筆,在關係斷絕書上利索地簽下了字,然後拿到我跟前冷眼看著我。
“你趕緊給我簽字,以後你就和我沒關係了。”
我眼眶通紅,不可置信地望著他。
“你可是我親弟弟,剛才你還說以後要好好對我,現在怎麼能這樣!”
陸長遠見我不簽字,抬起腳踹到了我的心窩,然後又把我揪起來落下了兩記清脆的耳光。
好痛,我按著心口,無暇顧及已經紅腫的臉頰。
我淚眼婆娑地看著這個冷血的弟弟。
“敬酒不吃,吃罰酒!”
“什麼姐姐,從現在開始你再也不是我姐了,趕緊給我簽字,別逼著我再打你!”
我顫抖著拿起筆。
“好,我簽!”
“我當初就不該為你操心!從此以後你也不是我弟弟!”
簽完字後,我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就這樣,我和陸長遠正式斷絕了姐弟關係。
他此後的一切跟我再無任何瓜葛。
07
其實陸長遠不知道,這是我和蛇頭故意做的一出戲。
這個蛇頭我認識。
三年前他被混混圍堵,是我把他拽進朋友開的小吃店。
我讓朋友趕緊關了店門,報了警,才讓他躲過一劫。
“我們還真是有緣,上次你幫了我,這次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要我幫忙?”
我對他也是直接開門見山。
“剛才那個人,是我弟弟,聽說你能帶他出國,特地想要你好好關照他。”
蛇頭輕輕地笑了笑,點了一支煙。
“就這麼點事啊,他是你弟弟,你又幫過我,我自然會好好照顧他。”
我擺擺手。
“不,你誤會了,不是真的好好照顧。”
“路上隨你怎樣對他,但是你把他放到L國就可以了。”
“還有,再陪我演一出戲可以嗎?”
“什麼戲?”
“做個斷絕關係聲明,告訴他要出國就必須跟我斷絕關係。”
他疑惑著看著我:“你倆......”
隨即他使勁吸了一口煙,彈了彈煙灰,又搖了搖頭。
“算了,陸姐。我不問了,我聽你的就是了。”
我對他還是有些好奇:“你怎麼做起這個行當了?”
他訕訕一笑:“來錢快唄,這不你弟又要給我送十萬塊錢來了。”
我接著給他開價:“這件事你辦好了,我再給你三萬。”
蛇頭聽後,連連拒絕。
“陸姐啊,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能要你錢嗎?”
“你總得給我一個報恩的機會,這樣我們也好兩不相欠了。”
我走後,陸長遠怯怯地問他:“老大,我現在跟她斷絕關係了,你答應我的還算話嗎?”
“那當然,到時候我自然會好好關照你。”
一周之後我收到一條來自異國的短信:【事情辦妥了,他現在已經被滯留在L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