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鬆家有位聞名荷州的小公子,是無數少女夢寐以求所結婚對象。
優越的家庭條件,英俊的外貌長相,很難不愛啊!
如此,我也想嫁。
但是我那個沒有血緣關係的養父養母秉持著不讓我過好日子的理念,居然要讓堂姐替嫁。
然而在不久之後,那位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的鬆先生突然登門拜訪,還拿出十年前祖父輩留下的婚書,指定要娶我。
嘿嘿,得來全不費工夫呢!
隻不過這位鬆先生看我的眼神怎麼怪怪的。
最重要的是我似乎能聽到鬆楸的心聲。
——這就是我未來老婆,長得很一般嘛!
好好好,很好,鬆楸,結婚後你別想有好日子過。
1。
“丁霧是養女,和丁家沒有血緣關係。既然要結親,最好的選擇肯定是丁霜。”養母繼續勸鬆楸。
鬆楸瞅了瞅坐在沙發角落的丁霜,唯唯諾諾,嫌棄的搖頭。
“把她娶回家,不等於娶了個木頭嗎?”鬆楸說話非常直白,轉頭笑吟吟,“我需要的是一個能管家的老婆。”
他們不讓我出來見人,我隻能躲在門後偷偷摸摸聽他們的交談。
幸好幸好,兩位爺爺當年的婚書一式兩份,我的這份被毀屍滅跡,鬆楸的還在,否則真渾身是嘴都說不清楚了。
鬆楸頓了一下,接著又說:“行了,別想著玩狸貓換太子的遊戲了。我要見見我的未婚妻。”他環顧四周,“應該就在某個房間門後吧?”
養父沒辦法,隻得叫我出來。在一家人的矚目下鬆楸把我帶走了。
出了丁家,我自認為獲得了一半的自由,坐在鬆楸的車裏,懷著感激不知道該說什麼,正準備道謝他先開口。
“收起你感激的眼神,我們之間單純婚約。爺爺非要讓我和丁家結婚,比起那個木訥的丁霜,你比較好點。”一邊說一邊還用餘光瞥我,在我眼裏嘴硬罷了。
這狗男人嘴真臭,你要娶,我還不想嫁呢。等過段時間我找個房子自己住,從此自由自在。
“但是,我娶你是自願的,以後你是鬆家女主人,我們好好生活。”
這話鋒急轉直下,搞得我雲裏霧裏。
“隨便你,丁家人還拿著我的戶口本,過兩天我還要回來。”我說。
鬆楸點頭,“OK,我陪你。”
“所以,我們現在要去…”
“我家。”鬆家是三代從商,和丁家的小本生意不同,家裏富得流油。在荷州稱不上首富,也排的上前幾。
鬆楸把車停在地下車庫,領著我到他的獨居別墅。
進門一雙女士拖鞋擺放好在門口,想必是鬆楸提前準備好的。
我忽然想起自己什麼衣服都沒拿就和鬆楸走了,晚上我該穿什麼睡覺?
“來看看你的房間!”鬆楸把我帶到主臥,裏麵是獨立衛生間,獨立陽台。幹淨整潔,床鋪整整齊齊,顯然用心準備過。
“這都是你準備的?”我問。
鬆楸嗤笑,“開玩笑!我哪會這個,叫的家政。”
下一秒,鬆楸的心聲傳到我耳邊。
——不是我準備還能是誰,累死老子了。
我忍俊不禁,原來還是個嘴硬的家夥。
“有沒有衣服?”
“換衣間。”
洗完澡從浴室裏出來,我以為鬆楸走了,沒想到他坐在小沙發上等我。他給我一個眼神示意我坐下來。
我手裏拿著毛巾,擦了擦濕漉漉的頭發,“怎麼還不走?”
鬆楸疑惑:“這也是我的房間?”
我頓時生氣:“你!”
鬆楸立刻賠笑臉:“開玩笑,我有事說。你的戶口本身份證還壓在你養父母手裏,他們計劃嫁你姐姐過來,估計還有各種借口,你怎麼打算?”
“他們總有一天會給的,不能壓一輩子吧。”
鬆楸看我似乎無所謂的模樣,有點著急:“你不急我急,咱們要去領證結婚的。”
我恍然清醒,都是算計吧。就說這個十幾年都沒出現過的未婚夫突然蹦出來,能安什麼好心?
“你的目的是什麼?”
鬆楸蹙眉:“我能有什麼目的?就是娶個老婆。”
我還是不信,冷冷盯著鬆楸,不說話。
見狀,鬆楸啞然,片刻後實話交代。其實是鬆爺爺要求的,也算是逼婚,爺爺身體每況愈下,病榻心願就是要求鬆楸盡快結婚。
“所以你是被逼無奈的?那領什麼結婚證!最後還是離,多個二婚的名聲。”鬆楸一副此言差矣的表情:“一開始我得知要娶丁家女兒,我以為是丁霜,一直拖延。沒想到從爺爺那裏拿到婚書一看,是你。我高興了一宿,我不願意娶丁霜,但要是你的話,榮幸之至。”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鬆楸的話越聽越糊塗。
鬆楸突然伸手溫柔摸摸我的頭發,“看來你都不記得了。你九歲時那個打蛇少年,還記得嗎?”
打蛇少年?
2。
九歲的時候我還和爺爺一起住在祖傳老宅院子。後花園裏爺爺鮮少讓我踏足,小時候貪玩,不聽話一個人好奇闖進去,結果遇到了一條黑眉錦蛇,嚇得愣在原地不敢動。
蛇沒有毒,我跑也不是,留也不是,驚慌失措間,一個大哥哥從我背後一把攔腰摟住我,帶我跑開。
驚嚇過度的我躲在房間裏不出來,所以就沒認識那個救命的男孩。
而現在我看鬆楸的眉眼,的確是十分相似。
“居然是你!”
鬆楸傲然:“嗯哼。”
高興之外我還是要保持冷靜,婚姻大事最忌諱一時熱血上頭。
我收斂笑容,“這是兩碼事。”
鬆楸瞬間不嘻嘻,“丁霧,你要我怎麼做才能同意這門親事嘛!”
我感覺身上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這麼大個男人居然還玩撒嬌,最重要我除了感覺有點肉麻外,竟然不反感。
“行行行,正經說話。”我簡直沒眼看,“想要結婚也可以。我那對養父母手裏攥著我的戶口本以及爺爺留給我的合法財產…”
“我給你悉數都拿回來。”
我滿意的點點頭,接著說:“雖然我不是爺爺親孫女,但是從我跟爺爺在一起後沒吃過苦。這幾年和養父母,他們對我一般,也是客客氣氣的。所以,如果以後我們結婚,你別想欺負到我頭上來。”
鬆楸了然,拍拍胸脯,“我們老鬆家祖傳的疼老婆。”
我被逗笑了,“好,你過兩天陪我去把我的東西都要回來。然後我們相處一段時間,沒問題我們就領證結婚。”
“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鬆楸是個什麼樣的人呢?我在回丁家的這兩天一直在思考。
另外我還特別留心計算過,四十八小時內聽到了鬆楸六次心聲,其中甚至他有一半的時間不在家,頻率未免高的離譜。
鬆家別墅裏安靜的仿佛隻有我和他兩個人,做飯打掃衛生的阿姨定時來定時走,生怕打擾到我。
晚上九點多,我洗完澡準備睡覺,鬆楸還沒回來。
拿起手機正準備給他發個消息問一下,丁霄給我發了一張照片。
——這是鬆楸吧,光影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我翻了個白眼,草草回他四個字,關你屁事。
直到夜裏十一點,我在床上迷迷糊糊睡著都沒聽到鬆楸回來的動靜。
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今天是和鬆楸約定回丁家的日子,打扮好自己從樓上下來,映入眼簾的第一幕居然是鬆楸上身趴在沙發上,屁股坐在地上呼呼大睡的搞笑場麵。
我輕手輕腳的走過去,盡量不發出一點兒動靜。想叫他醒又見他酣睡正香,於心不忍。隻好順手拉過來一個薄毯子蓋在他身上。
怎料這一蓋他就醒了,眼睛裏布滿紅血絲,上身一顫,回頭看我目光呆滯。我訕訕一笑,“不好意思。”
鬆楸揉了揉眼睛,撲到我的懷裏,嚇我一跳,嗓子嘶啞的呢喃念叨:“累死我了,陪著兩個老總喝酒到半夜十二點。”
我手足無措,愣半晌後輕輕拍拍鬆楸的後背:“辛苦了,我給你煮醒酒湯?”原來半夜不回家是在應酬,幸好沒有信丁霄的話,不然就誤會了。隻不過這麼抱著也不是事啊,有點不習慣......哪知這麼一想,鬆楸抱得更加緊:“再睡一下,十分鐘,然後陪你回丁家。”
我無奈,抱著他在沙發邊呆了十分鐘。之後他匆匆跑上樓洗澡,換了一身騷包風衣,頭發捯飭的板板正正,妥妥花花公子。
鬆楸痞笑的撩了撩頭發,跳到我麵前,“怎麼樣帥嗎?帶回家有麵子不?”
我尬笑,“還不錯。”頓了一下,補充一句,“像開屏的孔雀。”
3。
——難道是我不帥嗎?怎麼在丁霧的眼睛裏看不到一點點仰慕的感覺。。我坐在鬆楸的副駕駛,暗暗發笑。這家夥還有點自戀。
到了丁家宅子外,管家許伯伯正在門口掃地,看見我和鬆楸趾高氣昂大搖大擺的走過來,露出驚詫的眼神。
“丁小姐,回來了?”
我努嘴笑笑,想起網絡上的熱梗——這一次我要拿回屬於我的一切。“鬆楸,等會兒一切行動聽我指揮。”“好的,Sir。”
大門一下被推開,眾人都在。
養父首當其衝先站起來,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你現在膽子大了,敢甩臉走這麼多天。真當自己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了!”
我瞅一眼鬆楸,鬆楸立馬擋在我前麵,嬉笑懟臉:“叔叔這話說的可不對,我接我未婚妻去我家住兩天,怎麼能叫甩臉走呢?”
養母轉頭看依然縮在沙發一角的丁霜,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你們養我三年,對我雖然一般般,終究是沒讓我餓過肚子。據我所知,爺爺離世前將他名下的個人財產立過遺囑,其中有四十萬是給我的,出於養恩,我少拿十萬。所以,請把我的戶口本,還有三十萬一並還給我。以後我們還是明麵上的家人,我還叫你們爸媽,但是想要再讓我做你們的提線木偶,不可能了!”
養母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或許是覺得我這個撿來的孩子不配嫁到鬆家這麼好的家庭,又或者出於私心想要肥水不流外人田,嫁丁霜的計劃沒得逞。
養父袖子一揮,“老爺子養你這麼多年,供你吃喝。三年十萬,想的未免太好。錢我可以給你,但是這婚約,是霜霜的。”
鬆楸頂腮,我和他對視一眼,他顯然快要忍不下去了,似乎是在等我點頭後下一秒就要擼袖子幹架。
丁霄此時不緊不慢站起來,攔住養父:“阿霧要嫁就嫁唄,你要攔著女兒奔赴幸福嗎?”
鬆楸重重點頭,“你們家還算有個明白道理的。”我反手掐鬆楸的腰,撇個白眼過去。就你話多,丁霄是這個家最聰明的人,這不是往陷阱裏跳嗎?
鬆楸疼得齜牙,話鋒立刻轉變:“快點吧,把錢和戶口本都拿出來吧。我們還趕著去領證結婚。”
丁霄搖搖頭,“妹妹不要為了一時虛無縹緲的熱血衝昏頭腦。這樣,阿霧先去鬆家住下,你們磨合磨合,要是真的合適就把戶口本給你,你們結婚。如果冷靜下來發現彼此不合適,也就避免離婚的流程了。”
我定住不說話,丁霄嘴角微微泛起一絲絲笑意。
“行。”我答應。
鬆楸張大嘴巴,大吃一驚。
——不是,說好了今天拿到戶口本然後結婚嗎?怎麼還有反悔的呢?
“錢給我,我要錢。”我立刻又說。
丁霄非常爽快的從口袋裏掏出銀行卡給我,我走上前去拿,他飛快且低聲的說:“你遲早灰溜溜回來。”
我抬眼瞪他,禮貌的回一句:“到時候一定要來參加我的婚禮。”
我拉著鬆楸頭也不回的走出丁家宅子,悄咪咪繞到宅院的背後。
四下無人,我鬆開鬆楸的手,忽然笑一下,直直盯著他的眼睛,問,“如果我嫁給你,你會一輩子對我好嗎?”鬆楸嘴比腦子快,“會!”
我聽完滿意點頭,“好吧,在原地等我。今天戶口本我一定拿到。”我摘掉耳墜,手鏈項鏈塞到鬆楸手裏,擼袖子往花圃裏鑽。
鬆楸愣住,抬頭看向二樓,有一根很粗的藤蔓剛好可以順著爬,所以鬆楸明白了,我這是要去偷。
“丁霧,我去吧。”鬆楸試圖攔住我。
我比了個“噓”的手勢,“小聲點,等我回來。”我輕車熟路的爬到二樓,第一個就是我的房間。很多次,我偷偷溜出去玩都是這麼幹的。
與其讓鬆楸橫叉一腳,自己親手解決更加痛快。
戶口本的位置沒動,被我鎖在衣櫃裏,鑰匙也是我放的,估計養父母沒找著。
順利拿到後,我忙不迭的要逃離,在窗口轉角處卻撞上了從三樓下來的丁霜。
我來不及反應,丁霜先一步拉我到她的房間,也就是我房間的隔壁。
我狐疑,她這是在幫我?
“阿霧,你拿到戶口本了?”
我保持警惕:“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丁霜:“如果你能嫁給鬆楸,我祝你幸福。希望你能擺脫伯父伯母的束縛。之後你能不能也幫幫我。”
我納悶,幫她?養母把她當親閨女似的,難不成其中還有難言之隱?
“說說看。”
“我有喜歡的人,我想要嫁給他。”
“挺好的,和我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我父母過世的早,加上我自己懦弱,沒有膽子和伯父伯母抗衡,所以才被迫要破壞你的婚約。如果你能和鬆楸在一起,我說不定也可以和我喜歡的人在一起了。阿霧,求你了。”
原來我小看了這個堂姐,我一直以為丁霜也要嫁鬆楸呢,看來是我先入為主,糊塗了。
“對不起,我之前誤會你了。如果我有能力,會幫你的。你再堅持堅持。”
丁霜連連點頭,眼中飽含眼淚,感激不已,“謝謝你。”
從丁霜房間陽台往下翻有點困難,鬆楸站在地麵上見我要下來,托起手,“你慢點!”
費了一番力氣才抓住藤蔓,但是我剛蹬腿,發現大事不妙,這藤蔓居然要斷了!
我捏著嗓子很害怕,“鬆楸,藤蔓要斷了!”
鬆楸在下麵急得團團轉,舉著兩個胳膊,“要不你跳下來,我接住你。”我不敢動:“你接的住嗎?我可挺重的!”
“放心,我平時健身,杠杠的。”鬆楸打包票。此時此刻我好像也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我緩緩調整身子,然後說:“準備好了,我鬆手啦!接不住你死定了。”
“來!”
我幹脆的鬆開藤蔓,任由身體下墜。或許隻隔了一兩秒,我便穩穩當當掉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