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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心偏心
明亦溪

第1章

榮昌侯府,盛極一時。

我作為侯府的唯一嫡女,風光無限,極盡寵愛。

可我的庶妹奪了我的尊榮,寵愛和地位。

我的親人,親手幫著庶妹淹死了我。

就連我死當天,他們一家四口都為安慰庶妹,去寺廟祈福。

而我的靈魂,站在他們旁邊聽著他們寵庶妹,罵我白眼狼。

也聽著庶妹安排綁匪,預計殺死他們一家······

1.

因庶妹秦婉婉的一句「姐姐要把我扔水牢裏淹死」。

我的嫡親哥哥秦欲不問緣由,狠狠甩了我一個嘴巴。

硬生生拖了好幾米,把我扔進了暗無天日的水牢。

我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想證明我的清白:「哥哥,父親,我沒做,是她在陷害我!」

「春桃能證明我的清白!」

父親怒瞪我:

「你妹妹如此純良,連路過的螞蟻都不舍的踩死,怎麼會誣陷你!像你這麼惡毒的人,還是在裏麵好好反省吧!」

他們不信,母親定會相信。

母親匆匆趕來,扇了我一巴掌:

「嫋嫋,我平時是這麼教導你的嗎?怎麼能要害死妹妹!」

母親眉頭閃過不忍:「你好好反省,等反省好,母親定讓人把你放出來!」

水牢門在關上的一刹。

黑暗中,糜爛與腐屍的味道爭先恐後的鑽進鼻孔。

水牢的水蔓延著,要將我大口吞噬。

我蜷縮在角落,感受著水漫過我的嘴巴鼻子,吞噬我的生命,徹底死在了水牢。

我的好家人在我死當天,為了給害死我的庶妹秦婉婉壓驚。

一家人大張旗鼓帶她上山祈福。

我的靈魂卻出現在他們身邊,怎麼都離不開。

四人坐在院中正在商議我的親事:

「就讓婉婉嫁給陸謹,當陸家的當家主母。」

「那怎麼可以,那是姐姐的未婚夫!」

秦欲摸摸秦婉婉的頭:「我們婉婉不是昨日,還和哥哥說喜歡陸世子?」

父親想也沒想:「婉婉喜歡就代替你姐姐嫁過去!」

我頓覺可笑至極,妹妹喜歡,做姐姐的就得讓嗎?

怪不得當初勾引陸謹,原是一家子默認。

「婉婉嫁給陸謹,嫋嫋怎麼辦?」

這家裏唯一還能想起我的,隻有母親。

秦欲滿不在乎的道:「秦嫋嫋陰險狠毒,肆意妄為,囂張成性,我看嫁個城外的屠夫正適合!」

「秦嫋嫋驕橫的性子,早晚會毀了侯府,倒不如多給點傍身錢,早點遠遠嫁出去!」

「省的日後連累我們全家性命!」

「陸謹被婉婉迷的神魂顛倒,還愁沒有好女婿?」

母親思慮再三:「我兒說的不無道理。」

我的眼淚不要錢般,砸在地上。

哥哥不要我了。

可哥哥從前,視我為珍珠,舍不得我受一丁點傷。

山賊利刃,凶神惡煞。

哪怕侯府侍從十人十死。

哥哥也擋在我身前毫無懼色,說帶我回家。

我哭著讓哥哥把我交出去,保他一條命。

可哥哥斷了一腿一臂,帶我殺了出去。

他說:「我家的妹妹值得最好的,山賊怎配得上!」

可如今,我最親愛的哥哥,成了凶手最有力的幫凶,害死了他曾經不惜拿命護的妹妹。

「妹妹值得最好的,我看陸謹也就勉勉強強能配得上你!」

我呼吸一滯,哥哥在和我說嗎?

猛然抬頭,秦欲摸著秦婉婉的頭小意溫柔。

啪嗒,母親握在手裏的佛珠斷掉,散落一地。

母親慌了神,趴在地上撿一顆顆掉落的佛珠:

「我一心向佛,佛珠斷掉,是不是在告訴我什麼,會不會是嫋嫋出事了?」

「我們要不要回府看看?」

我內心一暖,幸好還有母親記得我。

2.

秦婉婉挽住母親的手:

「母親您多慮了,姐姐關在水牢好好的,怎會出事,佛珠怕是擔心您身體,所以斷了。」

母親搖搖頭:「可母親總覺得是嫋嫋,還是回去看一眼吧。」

「母親說回那我們就回,我現在就去收拾行李。」

秦婉婉剛到房間,就暈倒在地。

父親連忙請人醫治,卻破口大罵:

「庸醫,婉婉在我們眼珠皮子底下,怎麼會中毒!」

秦欲怒火中燒,憤怒的把大夫的藥箱扔了出去。

秦婉婉搖搖欲墜,不顧大夫囑托,由著侍女攙扶,跪在地上:

「父親母親哥哥,其實我還有一事瞞著你們······」

「毒是姐姐下的!」

「婉婉知道,姐姐把毒下在了每日給我的銀耳蓮子羹中,是婉婉不孝,瞞著你們。」

我沒有下毒,我大喊,可沒人能聽到。

明明是為討好秦婉婉,每日花費三個時辰燉好親自送過去的。

秦欲趕快把她扶起:「婉婉,你有什麼好替秦嫋嫋遮掩的!」

「那是毒藥,都知道了還做什麼那麼傻,喝掉做什麼?」

秦婉婉委屈巴巴:「那是姐姐親手為我做的,哪怕是毒,我也要喝掉。」

「隻是如今連累母親回府,不過母親放心,給婉婉三日,三日定能恢複好陪母親回家!」

「婉婉不計較,我可做不到不計較,我現在就回府收拾秦嫋嫋!」

「欲兒做的對,為父和你一同下山教訓這孽女!」

父親拉著秦欲要下山。

「父親不要!」

秦婉婉微咬了一下嘴唇,眼中噙著淚水:「婉婉還有一事瞞了你們。」

「姐姐她私通!」

撲通,母親手中的杯子掉在地上,置若罔聞。

秦欲眼睛猩紅,惱怒不已一掌拍碎桌子:「像是秦嫋嫋能做出的事!」

「姐姐對男女之事好奇,竟找了府中不會說話的馬奴,給他下藥,強迫馬奴···」

「與她歡好!」

「姐姐的侍女說,三日後二人還要私通,若是現在回去,務必會打草驚蛇,給侯府丟臉!」

「婉婉勸說過多次,姐姐非但不聽,還說若是我說出去,就把我扒了丟給乞丐,婉婉害怕!」

秦婉婉瑟縮著躲進母親的懷裏。

父親冷哼:「看來侯府是留不得她了,欲兒三日後抓她現行,灌了紅花,隨意找個屠夫嫁了!」

「嫁妝就給她十兩,足夠了!」

母親掩麵哭泣,父親握住她的手:「青娘,我們就當沒有這女兒吧!」

看著我的家人偏聽偏信,恨不得把我踩進塵埃,我心裏剩下的那點溫暖,徹底涼了。

明明隻要派人去調查,就能知道,一起都是她秦婉婉瞎說!

明明隻要調查我就不會被枉死!

我還在懷恨,卻被莫名拽進秦婉婉的房間。

「準備好了嗎?」

「小姐一切都準備好了!」

秦婉婉笑了:「隻待三日,三日便能成我大事!」

我這才猛然發現,為何她非要在寺廟待三日。

原來她要的,從來不是父母長兄的疼愛,。

而是侯府的家產!

她要在三日後回城的路上,聯合綁匪擊殺一家人!

3.

多麼可笑,父母兄長愛的人想要他們的命!

而我愛父母兄長,卻要了我的命。

父母兄長是否忘記了?

曾經我也在侯府千嬌萬寵,因我喜琴,父親會為我遍請名師。

哥哥會因我胃口不好,跑三條街給我買來喜歡的點心。

母親會因喜愛,逢人就誇我孝順體貼。

一家人整整齊齊,無論何事,都會站在我前麵「我相信嫋嫋」。

我也曾是認人羨慕的女郎。

可那份寵愛隻到十五歲。

林姨娘身死,縱使一家人,都不相信我毒死了林姨娘。

還是把秦婉婉接到身邊。

我原本替她開心,終於擺脫了苦難。

林姨娘生下女兒,又無寵。

把氣都撒在了秦婉婉身上,動輒打罵,經常青一塊紫一塊。

就連下人敢欺她辱她,讓她與狗同食。

可她過來後處處裝柔弱,動不動哭訴,可憐巴巴。

我明明無錯,可她哭著哭著,怎的就成了我欺負她?

侯府嫡女秦嫋嫋,囂張跋扈,膽大妄為,容不下庶女。

我望著母親那張臉,失聲痛哭。

卻發現母親夢到了我:「嫋嫋!」

母親猛的驚醒:「收拾東西我們回府!」

「我又夢到嫋嫋死了。」

我心頭滅掉的小火苗,作勢要著起。

「夫君我想了想,縱使嫋嫋再不對,也是我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們不能這麼放棄她!」

「可孽女要拉著我們侯府全家人,陪她去死!」

「夫君當真要看著女兒,同府裏馬夫私通嗎?」

父親見說不過,讓人套了馬車。

秦婉婉知道時,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母親如此為姐姐著想,可姐姐當真值得嗎?」

我氣急敗壞,恨不得想把秦婉婉踢開:

「不要聽她說,趕快離開這,再晚一天,你們命都沒了!」

可惜我嗓子喊啞了,都沒人能聽到。

「我親耳聽到姐姐說母親刻薄粗鄙小氣,沒見識。」

她胡說,我明明說母親博學多識,為人大方良善。

「姐姐說父親不配為人父,自以為是,驕傲自滿。」

這話她沒說錯,父親問都不問,胡亂定我罪時,我罵的話。

「哥哥風流成性、流連青樓的浪蕩子,與他同生一家,簡直臉都要丟光了。」

秦欲氣夠嗆:「秦嫋嫋如此不檢點的人,竟還有臉說我!」

「我看嫁屠夫,都委屈了屠夫!」

父親拿著鞭子冷哼:

「侯府金尊玉貴的養著她,是短她吃還是短她喝了?讓她這麼不滿意?」

「既然說本侯不配為她人父,回去給她除族,趕她去乞丐窩!」

母親氣的臉色蒼白:「回··回府。」

秦婉婉再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第二日未到晌午,就回了侯府,四人怒氣衝衝,連飯都沒吃去了水牢。

4.

我看著怒火中燒的四人,也想為我自己問上一問:

父親母親兄長,你們站在水牢門前,是否有一人會想問,為何要把妹妹推進水牢?

不,你們沒有,你們隻想責罰於我。

兩天前我要參加詩會,碰到秦婉婉,她說有禮物送我。

我想著討好她,跟著她七拐八拐去拿禮物。

秦婉婉突然捂住水閥門,跪在地上眼淚不要錢般掉落:

「姐姐不要把我扔進水牢淹死!」

可誰知秦欲正在,不由分說的把我關在水牢。

我發瘋了捶水牢的門:「水牢有水,有人要淹死我!」

「秦婉婉殺人了!」

明明漏洞百出,卻沒一人回頭看我。

但凡父親母親哥哥,有一人回頭看我,我都不會在水牢活活淹死。

難怪,曾經秦婉婉,也是這麼蠢的陷害我。

見麵的第一次,假山上的石頭顫顫歪歪,秦婉婉恰巧帶我經過。

恰巧她發現及時,拚著性命推開了我。

可誰知我親耳聽到,她和哥哥委屈巴巴哭訴:

「我救了姐姐,姐姐竟對我沒一個好臉色,姐姐是不是不知道什麼叫感恩呀?」

可石頭是她找人動的手腳。

太子妃的宴會,秦婉婉回來哭著跑進母親懷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母親還是把我送到別院吧。」

「姐姐在宴會和其他小姐一起孤立我,還給我下藥,讓我當眾失態出醜,看著我掉進水裏!」

但凡帶腦子想想,都知昌榮侯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我怎麼可能讓她在宴會上出醜。

可我的好父母,好哥哥還真是沒腦子,信了她的鬼話。

與我離心。

從此我秦嫋嫋就成了,囂張跋扈,膽大妄為的人。

凡是宴會,母親的「嫋嫋哪有婉婉可心」、「嫋嫋在府裏囂張慣了」。

讓我丟了好友,丟了名聲,失了體麵。

更丟了在父母心中的分量。

也正因此,全家寧願站在水牢外大喊,都不願見我一眼。

秦欲站在水牢前:

「秦嫋嫋,你趕緊過來給婉婉道個歉,隻要婉婉消氣,我們就不計較你這次害婉婉了。」

不計較這次,是計較秦婉婉編排我的事嗎?

「秦嫋嫋,隻要你跪下來給婉婉認錯,我們便給你找個好人家。」

是不是好人家又如何,我終歸再也走不出水牢。

四人等了許久,始終不見我出來。

父親氣急敗壞,抽出鞭子:

「秦嫋嫋因為是一家人,不和你計較私通,編排長輩,丟進侯府臉麵!」

「你竟敢拖大,不出水牢,難不成是想讓我和你母親,三請四請才行?」

父親是不是忘了,親手鎖死的水牢,縱使我沒死,又怎打的開?

水牢依舊沒人回應:「那就別怪本侯親自去水牢,動用家法了!」

5.

不過,父親終是沒踏進水牢,見到我身死。

秦婉婉跪在地上,用盡力氣抱住父親的大腿,惺惺作態:

「父親,縱使姐姐私通、忤逆長輩,可總歸還是父親您的女兒,就看在婉婉的麵子上,饒了她吧!」

秦欲把秦婉婉扶起:

「小心身子,婉婉你怎麼這麼傻,秦嫋嫋給你下毒,你還給她求情什麼?要我看就直接家法五十鞭!」

「我和父親一同去執行家法!」

「家法的事等一等,倒是有一件事極為重要,來人!」

「告知宗祠長輩,三日後取家譜,為秦嫋嫋除名!」

看著父親絲毫不顧及父女之情。

我心頭發酸,絕望至極。

隻是父親到底沒能做的了。

侍從來報,陸謹和為我相看的屠夫劉蘇,上門提親來了。

「把陸世子和劉蘇,請到水牢來。」

還真是我的好父親。

為毀掉我,為堵住世人的嘴,竟能不顧侯府顏麵。

「陸世子你也看到了,我的嫡女囂張跋扈,忤逆長輩,實在不堪為陸家主母!」

「所以便換一換婚事,把我乖巧懂事的小女兒嫁給你,如何?」

陸謹恭敬的行一禮:「甚好,在下愛慕婉婉許久,多謝嶽父成全。」

曾經除了家人,我最的愛人便是陸謹。

為他我努力學做主母,努力學習掌家。

可他還是眼瞎,喜歡上蛇蠍心腸的女人。

父親這才不緊不慢,分了一道餘光給劉蘇。

劉蘇慌慌張張跪在地上:「侯爺,在下求··求娶大小姐,不知侯爺給大··大小姐備多少嫁妝?」

劉蘇我曾見過,長得五大三粗,一臉絡腮胡,切肉剔骨功夫了得。

但極為愛財,又小心謹慎,嫉妒心強。

所以他說出這話,也不意外。

侯府嫡女能輪到屠夫來娶,怕是稍有不慎,就得跟著一塊掉腦袋。

辛苦我的好哥哥秦欲,特意給我找來這麼個夫婿。

父親不悅,指著劉蘇,對陸謹說道:「瞧瞧,還沒嫁就惦記侯府的家產!」

「不過,秦嫋嫋也隻配得上這屠夫來···屠夫你叫什麼?」

看看連名字都沒弄清,我的好父親就讓我嫁了。

「在下劉蘇。」

「尤蘇是吧,正好大小姐關在水牢裏,你同她便在水牢相看吧。」

下人突然慌慌張張的跑來:

「侯爺,水牢的水閥不知被誰打開了,淹了水牢,小姐還關在裏麵···」

「我們要不要去救?」

6.

侯爺眉頭緊鎖,隨即嗤笑一聲:

「秦嫋嫋肆意妄為慣了,怎麼可能乖乖等著被水淹死?」

劉蘇磕磕巴巴說:「大小姐未來是我妻,不如我去水牢裏看看?」

秦婉婉開口:「姐夫,你不了解姐姐這人,姐姐遇到危險跑的比誰都快···」

說完麵色發白,趕忙捂住嘴:「對不起婉婉不是有意提起的。」

那件事,我恨秦婉婉恨的牙癢癢。

皇後宴會上發生宮變,後宮大亂。

秦婉婉捂著右腳,淚吧嗒吧嗒掉個不停。

哭著懇求我不要管她腳崴,跟宮人先去找母親。

我信了。

誰知宮人七拐八拐,竟把我打暈送出了宮。

而秦婉婉獨自找到母親,擋在她身前,抽抽嗒嗒的哭:

「母親,姐姐收買宮人獨自逃出宮去了。」

「不過沒關係,婉婉會守在母親麵前。」

母親沉默許久開口:「劉蘇,你不必去水牢了,秦嫋嫋不會在水牢」

秦欲也說:「秦嫋嫋貪玩任性,水牢怎麼可能關得住她,定是趁我們出門,偷偷溜出去找好友了。」

「更何況秦嫋嫋還有父親給的暗衛。」

我頓覺好笑,全家人莫不是忘了,我哪還有什麼暗衛。

上次秦欲當值,遇刺受傷,我就把暗衛全派去護他安全了。

「來人去秦嫋嫋朋友家找,找到不管她願不願意,立即帶回,若是不願,家法當場伺候!」

我的親人心偏到沒邊,寧願派人去別家找我。

都不願去水牢看我一眼。

朋友?我苦笑,我秦嫋嫋哪還有什麼朋友。

每次帶秦婉婉去參加宴會,回家都會和父親還有哥哥告狀。

「父親,婉婉沒法做人了,姐姐同尚書府小姐誣陷我偷玉鐲!」

「哥哥,姐姐在宴會上和兵部尚書的小姐,誣陷我與外男私會!」

每次告完狀,父親都會強拉著我去人家府上質問,逼著人家道歉!

可我和各家小姐怎屑做此事,全是秦婉婉做的!

但我也因此沒了朋友。

一家人剛從水牢回來,坐下和他們的好女婿一同吃飯。

侍從顫顫歪歪的上來,跪在地上:「找到小姐了!」

秦欲挑眉問道:「找到小姐了,在誰家找到的?」

「水牢的水閥不止開了一個,水蔓延到後院···小姐的屍體被衝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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