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第二天一早，張然被輕輕的抓撓聲驚醒。雪球已經穿戴整齊——它脖子上係著藍色領結，背上挎著一個小包——正用爪子輕敲她的小門。見她醒來，它立刻興奮地叼來一套疊得整整齊齊的小衣服：一條紅色格紋連衣裙和白色針織開衫。

\"你該不會是要…\"張然話音未落，雪球已經用爪子掀開了她的小被子，眼神期待地看著她。在巨型薩摩耶的注視下換衣服堪稱張然人生中最尷尬的經曆之一，但拒絕顯然不是明智之選。

穿戴整齊後，雪球小心翼翼地將她抱起來放進胸前的寵物包裏。包的內側是柔軟的羊毛墊，正麵是透明材質，可以讓張然看到外麵的世界。透過塑料窗，她看到雪球鎖好門，乘電梯下樓，走向街對麵的建築，門口掛著不知名文字和一個小爪印標誌的招牌。

寵物醫院裏熱鬧非凡，等候區坐著形形色色的獸人，懷裏都抱著人類\"寵物\"。張然看到一個穿旗袍的波斯貓女士正在給懷裏的小男孩梳頭發；一隻穿著白大褂的棕熊在叫號；角落裏，三隻穿著時髦的狐狸青年圍著一個小姑娘拍照，閃光燈晃得她睜不開眼。

\"下一位，雪球先生！\"穿著護士服的垂耳兔在診室門口喊道。

雪球抱著她走進診室，裏麵坐著一位戴眼鏡的雪豹醫生。檢查過程細致得令人吃驚：測體溫、量血壓、采血樣、甚至還有心理評估。雪豹醫生用那種她聽不懂的語言向雪球解釋著什麼，不時在平板電腦上記錄。雪球時而擔憂地皺眉，時而又開心地搖尾巴。

\"健康成年雌性藍星人，約25歲，初步判斷是最近才穿越來的。\"雪豹醫生說著張然不能聽懂的話，\"需要補充維生素D，建議循序漸進地接觸外界環境…\"

檢查結束後，雪球驕傲地抱著張然在醫院大廳轉了一圈，向其他獸人展示自己的新寵物。許多獸人圍過來，發出讚歎的聲音。一隻穿著粉色裙子的吉娃娃小心地摸了摸張然的頭發；戴著金鏈子的老虎用低沉的聲音說了什麼，引得周圍一陣笑聲；還有幾個獸人拿出手機拍照，閃光燈此起彼伏。

回家的路上，張然被雪球抱在懷裏，透過厚厚的白色毛發能聽到它有力的心跳聲。她抬頭看著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城市——獸人們行色匆匆地趕地鐵，咖啡店裏坐著用筆記本電腦工作的浣熊，十字路口等紅燈的袋鼠媽媽推著嬰兒車…一切都和人類世界如此相似，隻是比例放大了，而且居民全是擬人化的動物。

\"我到底在哪裏…\"張然喃喃自語，但內心深處，她已經隱約接受了現實：她穿越到了一個由獸人主宰的世界，而她的新身份，是一隻寵物。

雪球似乎察覺到她的不安，低頭用溫暖的舌頭輕輕舔了舔她的頭頂，呼出的熱氣拂過她的耳際。張然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臉頰，換來一陣歡快的尾巴搖擺和胸腔裏發出的滿足呼嚕聲。

也許，這樣的生活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糟糕。至少比起無休止的加班、冷漠的同事和永遠不夠花的工資，被一隻溫柔的巨型薩摩耶寵愛著，未嘗不是另一種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