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我穿著鳳冠霞披進了祁雲良的靈堂。
夫人正撫摸著祁雲良的臉,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砸。
一整個下午,她親自為兒子軟化身體,一刻也不曾停。
見我進來,她緊緊抓著我的手,嘴唇哆嗦著說不出一個字,
眼中的哀求都快溢出來了。
我拍拍她的手安撫道:
“夫人不必擔心,我會讓小將軍安心上路!”
四周寂靜,隻剩下靈位前換上的龍鳳雙燭燒的劈啪作響。
我拿著紅綢上前,卻在看見棺木內躺著的人時,傻了。
若是死後出煞,屍體麵容必定青麵獠牙,恐怖異常,
所以我回回都要用紅綢蓋住他們的臉,
可眼下,祁雲良安安靜靜的躺著,俊美異常的臉上泛著淡淡的青氣,表情卻十分安詳。
師父曾跟我說:
“嫁煞娘子最後一次嫁煞凶險異常,輕則傷身,重則喪命,若有反常,能跑則跑!”
我有些猶豫是否要繼續,
將軍府對我客氣是因為有求於我,
若是我退縮,別說到手的錢得飛了,
隻怕將軍夫人翻臉不認人,能拆了我的骨頭。
繼續嫁煞,或許還能拚一拚。
想到這我咬牙踏進雙人棺中,跪坐在祁雲良的身邊。
與那些麵目猙獰的屍體呆慣了,冷不丁的來了位俏郎君,
我竟莫名的有些臉紅,
“相公,良辰美景,你看我美嗎?”
伸手解開他的扣子,與他清俊麵容不符的健壯身體露了出來,
看著消瘦,衣服底下一塊塊緊實的肌肉勾勒出完美的線條,沒有一絲多餘。
小腹八塊腹肌旁,清晰的人魚線向下流暢收束,隱入褲腰之下。
“你長得真好,我嫁煞十三場,你是我最中意的相公!”
我咽了咽口水,解開自己的衣服,貼上了他,
一手掐訣,一手在他的丹田撫摸:
“相公......疼疼妾身吧!”
空中一陣陰風吹過,香燭搖晃,穿著兜肚的上身貼在冰冷的皮膚上,冒出細密密的雞皮疙瘩,
手下的丹田處,卻毫無反應。
不應該啊,怨念已經靠過來了,為何煞氣還不凝聚。
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情況讓我額頭冒汗,一邊手訣掐的飛起,一邊向空中盤旋的怨氣撒嬌:
“相公,難道是不喜歡妾身嗎?”
陰風呼嘯,桌上的紅燭咻的撲滅,掌下丹田凝成一股氣旋,隱隱閃著紅光。
頂級純陽之氣!嫁煞娘子的克星!
該死,夫人說他潔身自好,不是為了臉麵而遮掩嗎?
陽氣朝我身上裹來,繞著將我往他身上拉扯。
我正想辦法掙脫時,“啊——!”
一聲短促尖叫炸在耳邊!
趙姨娘驚恐的臉正擠在門縫上,
她的聲音讓身上的拉扯瞬間消失。
我厲聲嗬斥:
“嫁煞期間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你安的什麼心思!”
她見我凶悍,火氣也上來了:
“誰想來這鬼地方!瞧你這浪樣,不會真的在跟死人睡覺吧!”
我伸手將她推出去,她氣得跳腳在外麵罵,騷話臟話一個勁往外蹦。
夫人很快趕來,端莊的臉上第一次出現裂痕,
幾個耳光打的趙姨娘昏死過去。
我生硬的說:
“姨娘壞了規矩,我也不知道嫁煞是否能成功,若是失敗了,請夫人不要賴在我頭上!”
夫人不停道歉,見我臉色一直很差,隻得抹著眼淚,一步三回頭轉身離去。
我回到屋舒了口氣,
趙姨娘的打擾並不影響我,不讓人靠近隻是因為師門辛秘,最好不要被外人窺見。
不過她這麼一鬧,倒是給了我拿錢跑路的借口,
反正祁雲良這死鬼是不能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