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檀溪得知本該瞎眼的老公,哄著她給他捐贈眼角膜,卻轉手替換給了他的小青梅,她沒有哭。
在他們欺她眼盲,在她麵前上演活宮圖的時候,季檀溪默默的給族長爺爺打了個電話。
她是貔貅族的聖女,一向隻吃不拉,沒有人能無休止的占她便宜。
因此,她要親自索要回她能一眼看盡天下財富的黃金瞳。
......
“族長爺爺,我決定回去做聖女。”
“聖女需要承擔起繁衍下一代貔貅聖女的職責,你真的想好了嗎?”
他們季家寨世代擁有貔貅血脈,無論是財富還是男色,皆是隻吃不拉。
季檀溪摸著自己空洞的眼眶,堅定不悔的道,“我想好了。”
電話裏,族長爺爺歎息一聲,“我早就說過,外麵的男人信不過,你偏要等上當受騙了,才知悔悟。”
“聖女大典在一個月後舉行,回寨子前,把外麵不幹淨的臟東西都處理了吧!”
“好。”
掛完電話,季檀溪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三年前,她外出曆練,碰到顧流川,救了她一命。
後來她堅定的愛上了他,直到三個月前他出車禍要換眼角膜,季檀溪毫不猶豫的貢獻了自己的黃金瞳。
可時至今日她才發現,她的眼睛,被顧流川換到了他的小青梅薑落落身上。
兩個小時前。
隻因季檀溪說自己眼睛看不到,不方便給薑落落煲湯,隻給她做了一道菜,顧流川父子便將她關在門外,讓她進行‘自我反省’。
此時已經入了冬,臘月的天陰冷無比,外頭還有雪花在飄。
“落落阿姨不是無理取鬧的人,一定是媽媽太小心眼了。”
隔著一道門,季檀溪聽到客廳裏三歲的兒子用稚嫩的聲音開口。
“是呀,你媽有點小心眼,所以我們讓她在外麵好好反省一下自己錯在哪裏。”
“好耶!那我現在就給落落阿姨打電話,她如果知道媽媽又被罰站,肯定不會再生氣的。”
小小的聲音裏盡是歡呼雀躍。
季檀溪靠著門口的石獅子,臉被寒風吹得僵在一塊。
她被趕出來時就穿了一件單薄的襯衫,此時已經控製不住渾身顫抖,隻能盡力蜷縮著身體,保持溫度。
她很想敲門,求他們讓自己進去,可手伸出去就僵住了,似是灌鉛了一般,怎麼都敲不動眼前的門。
這三年,她走得最遠的地方就是顧流川的公司。
她甚至拒絕族長爺爺讓她回吾族當聖女的要求,寧願每天圍著孩子和這個家打轉。
可如今,她才知道,顧流川的心是不屬於她的。
明明半年前,他還會抱著她,說此生隻愛她一人。
明明那時候,他說無論她是要天上的星星還是東海龍珠,他都願意為自己赴湯蹈火。
卻在半年前他的青梅回國以後,他對自己的一切,都變了。
季檀溪這才明白,他真正愛的是他的青梅薑落落,為了薑落落,他可以欺騙自己簽下無償贈與眼角膜的協議,騙她眼睛在他身上才能給他們更好的生活。
可他們不知道,因為異於常人的血脈,哪怕季檀溪沒了雙瞳,卻仍舊能看到一絲光線。
她深深地哈了口氣,眼前很快氤氳起一層水霧。
冷意瞬間隨著水霧緊緊貼到她臉上。
季檀溪下意識就抬手擦自己的眼睛,卻突然一頓。
她已經沒有眼睛了。
不由苦笑一聲。
她失去一雙眼睛才看清楚,顧流川的世界是她融不進去的。
所以,既然他們都愛薑落落,那她便成全他們。
他們倆父子,她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