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倫被保衛科帶走的時候,眼神跟刀子似的往我身上紮。
我衝他比了個中指,轉頭就拽住要溜的羅遠辰:“等等,話沒說完。”
他單手插兜,另一隻手轉著那把螺絲刀,笑得吊兒郎當:“怎麼,還有指示?”
“三萬八?”我冷笑,“陳一倫家底厚著呢,缺你這點錢?”
羅遠辰笑容淡了點,螺絲刀在指間停住。
他盯著我看了兩秒。
“陳一倫是不缺錢,”他聲音低下來,“但他爹去年投標的那個環保項目,數據是從我爸廠子裏偷的。”
我一愣。
“我家小破廠做汙水處理的,技術不怎麼
樣,但有個專利配方。”
他扯了扯嘴角,“陳一倫他爹派人來‘談合作’,談不攏,第二天廠房就著火了。”
風刮過來,帶著點機油和鐵鏽的味兒。
“消防說是電路老化。”
他抬頭,眼神冷得嚇人,“可著火前半小時,監控拍到陳一倫的寶馬停在廠子後門。”
我後背發涼。
“沒證據,警察不管。”他忽然咧嘴一笑,虎牙尖尖的,“所以我自己討債。”
我盯著他手腕上那道疤,突然明白為什麼他拆無人機的手法那麼熟——原來是玩電焊玩出來的。
“現在知道了?”羅遠辰笑了笑,“還要跟我三七分賬嗎?”
我直接打斷:“四六。”
“?”
“你六我四。”我掏出手機,調出相冊裏陳一倫偷拍我爸保險櫃的照片,“加上這個,夠不夠換你一句實話?”
羅遠辰盯著照片看了兩秒,突然笑出聲。
他伸手揉了揉後頸,歎氣:“穆念,你比陳一倫難搞多了。”
“彼此彼此。”
遠處傳來保安的吆喝聲,他抓起工裝外套甩肩上:“明天下午三點,廢車場見。”
“幹嘛?”
“拆陳一倫的車啊。”他回頭衝我眨眨眼,“那輛寶馬,我盯了半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