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竹馬單膝跪地,無人機在天空拚出鑽戒,全校師生都在起哄。
我按下手機,音響裏突然傳出他的聲音:“要不是她爸手裏捏著三個國家級項目,誰要和她演青梅竹馬的戲碼….”
後來,他家的地下錢莊炸了,他爸在機場被銬走。
而我一和那個拎著滅火器拆台的痞子,四六分賬。
“新聞係穆念同學,請到主席台前來。”
主持人的聲音從喇叭裏傳來時,我正死死攥著袖口的錄音筆,指甲幾乎嵌進掌心。
三天前那場KTV的喧囂仍在耳邊炸響。
我和陳一倫從小在一個軍區大院長大。他父親是我爸的戰友,後來轉業從商,家境優渥。
但在我爸評上院士後,陳叔叔突然“熱心”起來,總攛掇著讓我們“多接觸”。
大學畢業前夕,我心血來潮查崗陳一倫,去了他聚會的KTV。
酒過三巡,他出去接電話,我找包廂,在拐角聽見他帶著醉意的嗤笑:
“穆念?要不是她爸手裏捏著三個國家級項目,誰耐煩陪她演青梅竹馬......”
晴天霹靂般我愣在原地。
包廂門縫裏漏出的光斑駁地打在他臉上,他晃著酒杯對死黨說:“等結了婚,她爸那些課題還不是任我挑?至於她本人......”
他咧嘴一笑,“長得也就那樣,閉著眼睛都一樣。”
我本想當場衝進去,卻聽見他壓低聲音說:
“......已經安排好了,她老家那些族老最迷信,隻要‘克夫’的傳言散出去,她爸為了她的名聲,肯定會急著把她嫁給我。”
第二天,我借口回校整理資料,黑進了陳一倫的雲備份——這是去年他醉酒後自己告訴我密碼的。
在一堆標著“課題資料”的文件夾裏,有個加密的命名為“民俗調研”。
點開後,我渾身發冷。
裏麵是一段通話錄音,陳一倫用方言對電話那頭說:
“......對,就按之前說的,找幾個老人去穆家祠堂鬧,就說她命格衝了祖墳風水。”
緊接著是轉賬記錄的截圖,備注寫著:“風水先生勞務費”。
而當天晚上,陳一倫還特意打來視頻電話,憂心忡忡地說:
“念念,別相信那些封建迷信,要克夫就克我吧。”
此刻,他站在主席台上,白色西裝在陽光下亮得刺眼,仿佛KTV裏那個陰鷙的笑容從未存在過。
無人機群騰空而起,在藍天上拚出巨大的鑽戒,引得全場驚呼。
“嫁給我好嗎?”他單膝跪地,麥克風將溫柔的聲線傳到每個角落。
我走上台階時,聽見後排女生小聲啜泣:“青梅竹馬修成正果,太感人了......”
接過話筒的瞬間,我按下手機播放鍵。
陳一倫的聲音從音響裏炸開——
“閉著眼睛都一樣......要不是她爸是學科評議組的......”
驚呼聲海嘯般席卷操場。
“還有更感人的。”我調出雲盤裏的錄音文件,他陰冷的聲音響徹全場:
“......找幾個老人去穆家祠堂鬧,就說她命格衝了祖墳風水。”
無人機突然發出刺耳嗡鳴,三架機器失控相撞,燃燒的殘骸砸向人群。
一個穿黑色夾克的男生衝出來,舉起滅火器對準下墜的火團。
陳一倫猛地攥住我手腕,青筋暴起:“穆念,二十年的情分你就這麼糟蹋?”
“情分?”我晃了晃手機裏他偷拍我爸保險櫃的照片,“從你幹那些虧心事那天起,我們就隻剩賬要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