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事情發生在中午。

午飯前，我輕輕敲響夏雨的門，想要跟她聊一聊直線下滑的月考成績。

沉默了幾秒後，門開了一條縫。

夏雨堵在門口，一臉的不耐煩：“什麼事？快點說。”

我晃了晃手裏的成績單：“能解釋一下嗎？上學期你還是班級前十。”

她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這怎麼了，考試題目太難了唄。”

我直視她的眼睛：“你們班主任李老師剛才告訴我，昨天下午後兩節課你說身體不舒服，請假了。你沒有回家，你去哪了？”

夏雨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在學校待得太悶了，我和同學一起請假去她家複習了。”

“哪個同學？我現在打電話確認。”

“你憑什麼查我，”她突然提到音量，“你又不是我親爸！”

這句話像一把鋼刀一樣捅進我的心裏。

三年來，我每天早起給她準備早餐，風雨無阻接送她上下學，精心為她準備每一份禮物。

但在她眼裏，卻始終沒把我當作爸爸。

“我是關心你。”我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從兜裏掏出一盒開封的女士香煙，“洗衣服的時候，我在你的校服口袋裏發現了這個。”

夏雨的臉色瞬間變了：“那不是我的！”

她伸手過來搶，我抬高了手臂：“你才十五歲，夏雨，這些都是跟誰學的？”

她的臉漲得通紅，眼中閃過一絲恐慌，隨即變成了憤怒：“我不用你管！”

“我不管誰管！”我的聲音也不自覺提高了，“你看看你現在什麼樣子？逃課、抽煙，成績一落千丈！如果我不再管你，你要墮落成什麼樣子？！”

夏雨死死盯著我手裏的煙，臉色愈發難看起來。

她狠狠瞪了我一眼，突然放聲尖叫：“媽！救命！”

我還沒反應過來，她猛地扯開自己的衣領，露出肩膀，然後狠狠推了我一把：“別碰我！色狼！滾開！”

我踉蹌著後退了兩步，懵了：“小雨，你在幹什麼？我哪裏碰你了？”

“怎麼回事？”

蘇琳拿著鍋鏟，從廚房跑了過來。

夏雨立刻撲進她的懷裏，眼淚說來就來：“媽......他......他剛才扯我衣服......他想摸我......還威脅我不準告訴你......”

我的血液瞬間凝固。

“蘇琳，不是這樣的！我隻是在和她談成績的事......”

我急切地揚了揚手裏的成績單和煙盒。

“夠了！”

蘇琳打斷我的話，臉色變得慘白。

她緊緊摟住夏雨，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怪物：“我早該看出來，你最近好像格外關注小雨......”

我搖了搖頭，無奈地解釋道：“我那是發現她最近不太對勁......蘇琳，我們結婚三年多了，你難道還不了解我是什麼樣的人嗎？”

“我以為我了解，但顯然我錯了。”

蘇琳的聲音冷得像冰，她掏出手機，毫不猶豫地按下110。

“你瘋了嗎？你聽我解釋！”

我上前一步想跟她解釋清楚，蘇琳卻一把把夏雨護在身後，舉起鍋鏟指著我：“你別過來！有什麼話留著跟警察說吧！”

我苦笑著癱坐在沙發上，聽著蘇琳情緒激動地報完了警。

蘇琳壓低聲音的安慰和夏雨誇張的抽泣，讓我覺得這一切可笑至極。

十分鐘後，兩名警察敲門進來。

“警察同誌，”蘇琳的聲音冰冷，“就是他，想要猥褻我女兒。”

冰涼的手銬扣上我手腕的時候，夏雨正躲在蘇琳身後，衝著我露出一個勝利者的笑容。

看得出來，她真的很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