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丈夫為了救他的愛人去世了。
我趕到現場時,他已經奄奄一息,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別欺負她。”
我沒有欺負她,反而是那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在我麵前耀武揚威。
婆婆一向看不慣我,當場揚言誰給她兒子留後誰就有繼承權。
我沒有開口,靜靜地看著挺著大肚子的小姑娘迫不及待要將丈夫送進火葬場。
而一旁近乎透明的丈夫魂魄驚恐的拉住我的胳膊。
“死後二十四小時內還有痛覺的,老婆,別讓她把我送進去!”
......
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時,我還在上班。
“你好,請問是賀黎女士嗎?你的丈夫周思燁在環迎大橋發生了嚴重車禍,現需要家屬來簽字手術,您方便過來一趟嗎?”
我仿佛被人掐住喉嚨,呼吸都停止了,一瞬間大腦一片空白。
周思燁這會兒不是在N城嗎?怎麼會在環迎大橋?
電話那頭的人還在說著什麼?我已經聽不清了。
我踉蹌著闖進林特助的辦公室。
“送我去醫院。”
麵對我的命令,他隻是冷冷的歎氣。
“夫人,總裁有說過要公私分明,我是總裁的特助,不是你的仆人。”
我急得眼眶通紅可偏偏我沒有駕照,周思燁身邊的人向來對我都是沒有好臉色的,我也懶得去他們麵前刷存在感。
可今天我顧不得這麼多,我顫抖著緊緊拉住他的胳膊,林特助皺著眉看我,我一字一頓。
“去醫院,周思燁發生車禍了,他在醫院能聽懂嗎!”
也許是被我的狀態嚇到,又或者他知道些什麼,林特助的眼神瞬間有些飄忽。
他收起臉上的倨傲,一言不發的帶著我向醫院駛去。
一路上我的腦袋如同一片漿糊,等我趕到醫院時就看見躺在病床上渾身是血的周思燁。
我顫抖著向前伸出手,醫生搖搖頭。
“我們已經盡力搶救了,傷的太重,他本可以活下來的,卻在最後一秒用盡全身力氣將副駕駛的傷害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
“思燁你不要死,你走了我怎麼辦呀?”
護士的話猶如一記悶雷,這時我才注意到旁邊哭哭啼啼的小女生。
她看起來20出頭,穿著素白色的裙子,哭的梨花帶雨。
白裙子上沾染了星星點點的血跡,她蒼白著臉,像是被嚇得不輕。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這人我從未見過。
副駕駛?
我覺得自己的腦袋仿佛要爆炸,他們說的每個字我都聽得清,可為什麼連在一起我就想不明白了呢?
正在此時,我的手心微微顫動,我看著隻出氣不進氣的周思燁,艱難的張開眼睛。
可他卻沒有看我,他的視線越過我落在身後的女孩身上。
“念念別哭......疼不疼?嚇到你了吧?”
他的語氣是我從未聽過的溫柔,我呆呆的看著這個與我同床共枕近10年的男人,他磕磕絆絆的用著全身力氣哄著女孩。
直到他即將咽氣的最後一秒,才不舍得將目光從女孩臉上移開,對我說了最後一句話。
“賀黎,你別欺負她。”
手掌的力氣完全消失,我仿佛被定格在這一秒。
原來人在死亡的那一刻,臉色會明顯的灰白下去。
護士匆忙推開我。
“人死不能複生,節哀。”
與我的呆滯不同,身後的女孩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嚎。
“思燁!不要不要丟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