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覺恭也深以為然,“那你明兒就啟程吧,回去給我父親複命!”
方遠洲細細看了看他道:“就不叫我給叔父帶個話兒?”
白覺恭當沒發覺他的打量:“不必了!無甚可說的。”
方遠洲站起來緩緩走到白覺恭的身前:“敬之!我知道你的心事,可你和叔父這麼漚著有什麼意思?你這脾氣可該改改了,你看覺奉...”
方遠洲尚未說完,白覺恭麵色發青急了:“別提他!遠洲,這麼多年我過得什麼日子你是知道的,憑什麼?當初留下的若是他我會和父親母親如此生疏嗎?哼!我這名字是怎麼來的?叔父和老太太或許別有心思,但這個家裏我最恨的就是他,占盡便宜還裝出一副為別人好的模樣!”
方遠洲知道白覺恭一直惱恨他的親弟弟,不過是為了一樁陳年舊事。
白家現今的老太太是已故去的白老太爺續娶的,這位老太太一直對白覺恭的父親白鴻很是一般。
白家二子白鴻白熙皆為官,當官兒的沒有不愛惜名聲的,隻在眾人麵前做出一副母慈子孝的樣子罷了。
時年白覺恭與白覺奉一個五歲半一個四歲,老太太因為與白鴻夫婦慪氣硬是要留下一個孩子承孝膝前,不然就要鬧起來告白鴻不孝。
白鴻夫妻清楚老太太不過是要折騰他倆,並不會真的去告,可一旦此事鬧起來白熙借題發揮要給老娘做主對白鴻到底有些不好。
垂髫之年的孩子再不知事也明白離開父母是多麼的難過辛苦,於是都哭著要跟爹娘走。
小小的白覺恭哭鬧了幾個時辰,誰知乳娘突然抱他來看弟弟,說是弟弟不小心跌進池子裏了。
當他趕到時就聽見白覺奉咳嗽著說讓大哥跟著爹娘走自己留下......
然後十五年前的白大夫人留下了白覺恭跟著夫君一同上任了。
白老太太要的就是離別苦磨繼子的心,並不管留下那個,且留下了白覺恭後她比對自己的親孫子更盡心。
白熙親生的白覺賢、白覺輔往後倒要往後靠,衣食住行無不體貼入微。
白熙也對這個侄子多有看顧,白二夫人也不做甚爭風吃醋之舉,乍看起來就像是被放在了羊村的小灰灰。
每每白鴻帶著妻小歸家之時,看著被留下的長子心中又愧又怒。
愧的是多年來白老太太總也攔著他帶長子赴任,仕途難走,他不希望因為這等小事官聲有汙。
怒的是長子對待弟弟一家親近有加,對自己一家卻是恭謹有餘。
而對待覺奉,說是仇人也不為過,為此白鴻愁白了不少頭發。
方遠洲暗歎一聲真是清官難斷家務事,白家上上輩就恩怨深重,上一輩兒白鴻白熙也不少鉏鋙,白老太太這一手又叫小輩兄弟倆孽緣深重。
白覺恭對白覺奉那是正眼都懶得看,白覺奉對白覺恭也並未多純良無害。
遼陽府,江知府處,江知州繼續摸著他那不多的胡子和江知府及其子江佑魁兩人商談。
“二弟,這門親事說到底和為兄有關。你才遊學回來幾日,隻怕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