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出去，我與小燭說兩句話。”顧父疲憊地擺擺手。

顧邵軒隻好轉身出去，還是南瑾叫住他：“喂，離婚證呢？”

顧邵軒僵站在那裏，他是不想把離婚證給她了的。

但此時被她特意問起，他又覺得丟臉。

“不會是反悔又不想離了吧？”她諷刺道。

顧邵軒氣得雙手緊緊攥成拳頭，好一會兒才強忍著沒有發作，從褲袋裏摸出離婚證丟給她，轉身大步離開。

南瑾撿起離婚證，看清裏麵的內容後，唇角扯了扯。

她可算是恢複自由身了。

顧父拉過椅子坐下，遲疑地道：“小燭，你與邵軒一起長大，當了解他的脾氣性格，他不是那樣的人。”

他的兒子什麼性格，他還是了解的，梁雨柔肚子裏的孩子，不可能是他的。

南瑾輕輕道：“已經不重要了。”

“好孩子，苦了你了。”

南瑾眼眶有些發熱，從原主的記憶裏，這位顧父是真心待她的。

“爸，我沒事的，就是，能不能把上戶口簿給我用用？”

見她還願意叫他一聲爸，顧父的眼眶也有些發熱。

“你要戶口簿幹什麼？”

南瑾想把戶口遷出去，但她現在沒有落腳處，先拿到戶口簿再說。

“我的戶口再留在家裏，已經不合適了。”

“你說什麼胡話？就算不是兒媳婦，你也還是我顧家的女兒。”

“爸，你就給我吧。”她認真地看著他。

顧父見她如此，心中歎息，起身出去，很快拿著一個用布包著的東西進來。

“你收好，以後有什麼事情回來找爸，爸希望你好好的。”

說完，他轉身離開。

南瑾察覺到不對，打開布包，裏麵是一疊大團結，底下才是戶口簿。

她趕緊起身追到門口，看著他有些佝僂的身軀，眼眶酸澀。

“爸，你這是幹什麼？”

顧父頭也不回，隻是朝她擺了擺手，往樓梯口走去。

南瑾沒有追上去，回到房間清點錢。

有幾角的，幾元的，更多都是大團結，一看就是他平時自己悄悄捏出來的私房錢，整整五百塊。

原來，還是有人真心待她的。

顧父這樣的做法，反倒讓她心中生起的邪惡心思，有些不好意思了。

“賤人，你怎麼還沒有收拾好？不會是知道我們要出去聚餐，故意這麼慢想偷東西吧？”

顧清雅憤恨的聲音在門口出現，雙眼怨毒的瞪著她。

南瑾手中的現金瞬間消失不見，拿起衣服慢條斯理的折疊起來。

“你家裏有什麼值得我偷的？”

“哼，你最好識趣的趕緊滾出去，我們吃完飯回來，我不想再看到你。”

“還有，把鑰匙還給我，鎖門可不用鑰匙就行。”

她是一刻也不想再看到她。

剛好，南瑾也是同樣的想法，便將這個家裏的鑰匙丟給她。

顧清雅撿起鑰匙，陰冷地留下一句話：“賤人，毒婦，我不會讓你好過的。”說完，她轉身離開。

她不會就這樣放過這個賤人的，一定會讓這個賤人後悔招惹了她。

南瑾緩緩抬頭，唇角輕輕勾起。

她還說什麼時候有機會呢，沒有想到她們就把機會給她送上門來了。

樓下隱約傳來熱鬧的聲音，但沒有人叫她一聲，仿佛她不存在。

之後，下麵響起關門的聲音，她站起來走到窗邊看出去。

顧邵軒的這個房間窗戶，剛好能看到樓下大門口。

他們一家人上了車，隻有袁錚與顧邵軒推著二八大杠的自行車，一起騎上離開的。

南瑾確定她們都離開後，這才回身，把書桌上的所有東西全部收進空間裏。

甚至，連書桌，椅子，鴻運扇，衣櫃，床等，全部收走。

之後去了顧清雅的房間，收收收。

走到顧父的房門前，她猶豫了。

收渣男與顧清雅，梁雨柔，甚至袁麗梅的東西，她都心安理得。

但顧父的東西，她到底有些心軟了。

隻是，如果留下這個房間不收，後麵反倒惹麻煩。

“爸，對不起了。”她輕輕嘀咕一聲，推開門進去，把東西全部收走。

二樓的房間收走後，下到一樓，把縫紉機，收音機，家具，連廚房裏的鍋碗瓢盆等東西全部搬空。

至於三樓，上麵隻是堆放了一些雜物，她想了想，也上去全部搬走了。

搬走後，她又做了些遮掩腳印的手段，這才往樓下走去。

整個家裏，除了地板，連牆壁上的畫也被搬空。

最後，她提上一個編織袋，裏麵裝了她自己的換洗衣服，又反手鎖上門。

離開時，她還故意從鄰居大嬸麵前走過。

“南燭？聽說你不舒服，沒事吧？你這是要去哪裏？”

南瑾苦笑道：“蘭嬸，我與邵軒離婚了，這不是回來收拾幾件衣服離開嗎？”

“什麼？離婚？那你肚子裏的孩子怎麼辦？”

南瑾的笑容更苦澀：“落了。”

“不是吧？好好的怎麼就鬧到離婚了？”

“你不知道嗎？最近他們家有個女人總是跟小顧出雙入對，一看就不正經。”

“南燭，那你後麵怎麼辦？”

南瑾無奈道：“我還能怎麼辦？隻能是先回廠裏住了。”

她既然準備下鄉，紡織廠的工作肯定不會再留。

她準備把那份工作賣了，還能賣千兒百八呢。

趁著天色還早，她去了郵局，將顧父交給她的五百，以郵寄的方式，寄到他的廠裏給他。

完成後，她心中才算了了一件事，走到公交車站台，等了好一會兒才坐上公車，往紡織廠而去。

至於顧家人回家後，發現被搬空的家要如何崩潰？那些與她有什麼關係？

她在紡織廠也沒有住的地方，隻能在外麵找了個旅館暫時住一晚。

卻說袁錚，吃過飯後，出來在外麵打了個電話。

隻是，電話響了很久也沒有人接，他猜測南瑾是離開了。

與姐姐與姐夫告別後，他也回了朋友那裏。

顧家人回家時，天色已經黑了。

他們回到家門口，袁麗梅打開門進去。

隻是，站在門口，她愣是好一會也回不過神來。

“媽，你怎麼站在門口啊？”

顧清雅忍不住伸手推了推她：“吃飯時出了汗，我的傷口很痛，我要去清洗了換藥......”

她也怔怔地站在那裏，抬手揉揉眼睛，又仔細看去，嘴裏忽然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叫。

剛停好車的顧父走進來，看到空蕩蕩的客廳時，也傻呆住。